多观念根深蒂固,深入人心。
江惊涛有些野心,但是不大,他不能做那亡国之臣,他背不了一朝覆灭的骂名,他不敢面对身后的史笔如铁。
若是董正宏真成了,新朝绵延数百载,那还道罢了。
但若是不成呢?
他的家族必定覆灭,他的祖坟怕是都能被后人刨了。
如今国家一片混乱,内外交困。
南边的血衣军就不好应付,如何能在这动荡的时间里,冒着天下之大不韪,另立新朝呢?
“江将军,莫急。”
“老朽还并没有痴傻。”
这段时间老董也摆了。
不去上朝,各种各样的事务堆积如山,朝堂上也一片混乱。
老董就在家待着,等着萧安洪的两道禅让诏书。
不去想太多,反而心境倒是平缓了不少。
他放下茶杯来,朝着眼前来势汹汹的将军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
“哼!”
江惊涛冷哼了一声,还是坐到了一边。
下人为他到了杯茶水。
“将军,新君蠢笨如猪,难堪大用,留着他不过是浪费精力,浪费国家资源罢了。”
“他好奢淫欲,耽于享乐,不问政事,群臣不知新君不贤?天下不知新君不贤?”
“大位有德才者居之,他自觉能力不够禅位于我有何问题?”
“天下只会说我英明!”
“我连辞两次,难道还不够么?”
“此举合情合规亦合理,我是名正言顺继承新朝,有何问题?”
“他汪槐叛乱出身,一路打杀抢掠,蛮横不讲理,尚可裂土封王,自立为帝。”
“为何我这名正言顺的不可?”
老董是在朝堂上混迹出来的人,他这张嘴可以把黑的说成白的,把死的说成活的。
此事他目光灼灼,语声铿锵,仿佛他行的乃是正义之事,仿佛一切都理所应当。
他甚至都说服了自己。
“你!”
江惊涛牛嚼牡丹似的一口灌下了茶水。
听得老董这些天方夜谭的话,只觉对方是失心疯了。
他是行伍出身的将军,注定嘴笨,心也没董正宏那么黑,气的不行,张了张嘴,一时间竟不知道从何处辩驳。
董正宏垂了垂眸,淡定看着他:“将军在担心什么?待我继承大统,该与你的一分都不会少!你还是大将军,你还是国朝之肱骨!”
“什么名正言顺?这可是谋朝篡位!”
“你真是疯了!”
“砰!”
江惊涛感觉这老东西是想当皇帝想疯了。
他拍案而起,怒目圆瞪的望着老头儿:“董大人,你在走一条不归路。”
“恕江某不奉陪了!”
“今后咱们一刀两断,我与你再无瓜葛!”
他决心做一个墙头草,站在一边观望,哪边合适,他再往那边投注。
只是刚站起身来。
老董却是眯了眯眼睛,看向他的眼神似乎危险了几分:“江将军,你称呼朕是什么?”
这将军也是个蠢货。
入了局中,哪那么容易脱身?
脱了身,他又能做什么呢?
莽夫!
“朕?”
“董大人你……”
江惊涛都被老董的自称给气乐了。
然而刚准备说些什么,气儿一泄,眼前却是一阵天旋地转,有些晕眩。
剧痛从腹部蔓延,他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个疯狂的老头,满眼的难以置信。
“你给我下毒了?!”
他费力地抬起手来,手指轻颤,指着董正宏:“你,你疯……”
话音未落。
“扑通!”
便是摔倒在了地上,面色青紫,失去了生息。
董正宏面色如常,自始至终都坐在位子上,并没有移动分毫。
有些人就是认不清自己。
这时代,恶人不一定会死,好人也不一定会死,但是蠢人会。
穿堂阴风呼啸而来。
一身黑袍,不男不女的诡异之人飘荡进了大堂。
“恭喜陛下,夙愿得偿。”
他单膝跪在了董正宏的跟前,声音如同破锣。
现在,他便是已经称呼董正宏为‘陛下’了,却是比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