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章

黎国南部的一个部落中，巫医在众族人的簇拥下，进行着一场古老的仪式。

披头散发的巫医闭目念着古老的咒语，伴随着夸张至癫狂的舞步。

巫医的面前架着一个干柴堆，柴堆上静静地躺着一个小女孩。

那小小的身躯静静地躺在柴堆上，垂下的手臂上散布着颜色深浅不一的斑疹。只有手指尖的红润无声地诉说她一息尚存。

一位妇女撕心裂肺的哭着丶喊着：“孩子只是生病了，把我的孩子还给我！”她是孩子的母亲，一个寡居的独身母亲。她只是带着生病的孩子看了巫医，然后惊动了酋长，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村民们皆静默，因为巫医说，孩子邪祟入体，身患恶疾，如果不献祭给神灵，就会连累族人……

点燃柴堆的火把到了，巫医的咒语变成了为逝者所唱的安魂曲。

天边残阳似血，母亲的心也在泣血。而她却被族人控制着，行动不得。

这时，有人急急忙忙地向酋长来报，“黎国派人来了。”

酋长看了看巫医手中燃着的火把，挥了挥手，示意仪式暂停。

献祭神灵，是一项古老而神圣的仪式，酋长是必须的见证人。同时，酋长说起来还是那位染病小女孩的远亲，也想亲自送她一程。因此，火把被移到一边，巫医结束了安魂曲，继续念着咒语。

这个部落很早就被周边强大的黎国打下来了。因为地处偏远，和黎国也只是一年一度的使节往来。整个部落保持着一代代传下来的本土习俗，和未纳入黎国版图时的生活没有太大差异。

现在并不是使节到来的常规时间，酋长整理了一下头上的羽冠。他还是打算热情地迎接来使，毕竟黎国的兵力不是区区部落可以比拟的。

酋长在黎国的特使中发现了几张新面孔，这几个面生的人都十分年轻，且皆容貌甚丽。

经过片刻介绍，酋长才了解到那几个年轻人中有礼朝的医者，此次前来是为了给部落接种天花痘苗。

酋长知道礼朝在黎国北面，那可是一个比黎国更为强大和富庶的国家，便欣然答应。

众人们见到使节中一个仙人板的女子，竟然抱起柴堆上即将献祭给神灵的女孩，纷纷惊得四散而去。

那巫医也是目瞪口呆，用就连萧珂涟都听不懂的方言，说了一串词。

终于，在酋长肃声的几句言辞下，巫医也禁声退下。

毕竟，这个部落已经纳入黎国的疆域了。黎国二皇子的到来即使无法让这里立刻就能蓬荜生辉，但是皇子说话也是算数的。

这个部族的语言和黎国的语言不同，双方只能依靠会说黎语的酋长进行交流。

酋长对孩子的母亲说：“这几位白衣使者是礼朝的医者。”

孩子的母亲要给那几位医者磕头，却被医者中的两位女子给搀扶，并拦住了。

酋长又说：“她们说有办法可以救治，你可以放心了。”他垂下目光，唏嘘不已，若那几位医者晚来一步，这个孩子就没有了。可是，山水阻隔，连见黎国的医者都困难，更何况更远的礼朝了。也算是孩子的造化和缘分吧。酋长如是想着。

黛玉和小陆掌院陆风和商量着小女孩的病情，在他们看来，小女孩的病症并不像天花，很可能另有病因。

酋长将小女孩安置在一个远离村落的树屋，只允许孩子母亲和黎国的使节去那个树屋。

原来这个部落竟然将木屋建在树上。因为，在远古时代开始，这里的野兽就很多，因此部落将屋子建在树上。

黛玉曾经在书中看到过，现在可是亲眼见到了。然而，她并没有太多的心思欣赏异乡的奇景。

黛玉等人通过酋长的翻译，向小女孩的母亲询问着病史，包括最近去过哪里，吃过什么东西，以前是否出现类似的疾病等。

小女孩的母亲说，女孩这几天都在村里玩耍，以前很健康。哦，对了，她前几天在林中采到了菌子，炖着吃了，她自己也吃了的。

黛玉和陆风异口同声地问：“菌子呢？”

孩子母亲表示菌子已经吃完了，是很寻常的菌子，林子里有很多，大家都吃过，小女孩以前也吃过。

黛玉和陆风和一致认为小女孩所患的很可能还是食用菌子导致的“瘾疹”。因为，实在没有办法解释小女孩的症状。

因为孩子年龄小，又在没有医药的情况下拖了好多天，黛玉没有把握，便在心中询问神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