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红的眼眶。
\"不是你的错。\"他说。
云筝摇摇头,长发散落遮住了脸:\"如果我没有提起催眠...\"
\"她会好起来的。\"傅凌鹤打断她,\"墨家私人医院的医生都是顶级的,他们不会让妈有事。\"
这是傅凌鹤第一次用\"妈\"称呼宁栀。
云筝抬起头,在傅凌鹤眼中看到了与自己如出一辙的痛苦与自责。
墨时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icu有专人看守,父亲也安排了保镖。你们该休息了。\"
他手里拿着两杯热巧克力,递给云筝的那杯特意调低了甜度。
云筝接过纸杯,热气氤氲中她看到哥哥疲惫却温柔的笑容。
墨时安总是这样,贴心的守护着这个家。
这些细节让云筝突然意识到,这个陌生的兄长其实一直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着家人。
\"我不走。\"她固执地说,\"我要等她醒来。\"
墨时安与傅凌鹤交换了一个眼神。前者叹了口气,蹲下身平视云筝:\"36小时没合眼,你的血糖已经低到危险值。如果母亲醒来看到你这样,你觉得她会怎么想?\"
云筝握紧了长命锁——它现在又回到了她的颈间,带着宁栀病床上淡淡的消毒水味。
\"墨家老宅离医院只有二十分钟车程。\"墨时安继续道,\"洗个热水澡,睡一会儿,明天早上我亲自送你回来。\"
傅凌鹤轻轻捏了捏云筝的手:\"我留下来守着,有任何情况立刻通知你。\"
最终,云筝勉强点了点头。她太累了,累到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墨时安二话不说将她打横抱起,动作有些生疏,但是很自然。
\"太轻了。\"他皱眉道,\"回家让厨房给你炖汤。\"
墨家的加长轿车安静地滑入夜色。云筝靠在车窗上,看着医院灯火通明的窗户渐渐远去。
她想起宁栀枕边长命锁留下的压痕,想起母亲手腕上那些针孔,想起二十年来那些无处投递的信件.。
\"你知道吗?\"墨时安突然开口,\"母亲每年你生日那天,都会在院子里种一株栀子花。\"
云筝转过头。
\"父亲说那是无意义的自我惩罚,但她坚持了二十年。\"墨时安的声音很轻,\"花园北角有一片栀子花海,都是给你的。\"
云筝的眼泪终于落下来,砸在长命锁上,溅起细小的水花。墨时安伸手擦去她的泪水,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什么易碎品。
\"欢迎回家,妹妹。\"他说。
车子驶入墨家老宅的铁门,喷泉旁的栀子花在夜风中摇曳。
那些洁白的花朵在月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像是二十年来从未间断的等待与思念。
云筝在踏入客厅的瞬间僵住了——正对着大门的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全家福。
不过全家福里并没有她。
\"你的房间一直保留着。\"墨时安领她上楼,\"母亲每周都亲自打扫。\"
二楼的走廊尽头是一扇白色的门,上面挂着一个精致的小牌子:\"筝筝的小窝\"。字迹已经褪色,显然是很多年前的了。
推开门,云筝仿佛穿越回了二十年前。婴儿床、玩具熊、小书桌一应俱全,甚至连窗台上的多肉植物都保持着生机——有人定期在照料这个时间胶囊般的房间。
\"浴室在右边,换洗衣物已经准备好了。\"墨时安指了指衣柜,\"都是按你的尺寸新买的,标签还没拆。\"
云筝走到书桌前,上面摆着一个相框。照片里的宁栀抱着年幼的她,母女俩戴着同款的长命锁,笑得灿烂。相框边缘已经磨得发亮,显然经常被人抚摸。
\"母亲她...\"云筝的喉咙发紧。
\"从未放弃过找你。\"墨时安站在门口,灯光在他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现在睡吧,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门轻轻关上的声音像是某种仪式。云筝站在房间中央,长命锁沉甸甸地贴在胸口。
窗外,一株新栽的栀子花在月光下静静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