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箭难防,他都已做好准备——与太子并肩,踏过这重重荆棘,护这山河无恙,护这黎民安康。·d+q·s-b¨o-o·k·.*c′o\m′
暮色四合,残阳的余晖正一点点从将军府的飞檐翘角上褪去,赵玄一身玄色常服刚踏入书房,肩头还沾着些许未散的风尘。他抬手松了松腰间的玉带,正想在梨花木太师椅上落座歇口气,门外便传来亲卫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略显迟疑的禀报:“将军,府外有一人求见,说是……说是破风营的旧部。”
赵玄落座的动作一顿,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起来。破风营?那是三年前随他平定北境叛乱时立下赫赫战功的精锐,只是去年冬裁撤整编,旧部大多已解甲归田,或是调往了别处军营。这时候突然冒出个旧部求见,时机未免太过蹊跷。他指尖在微凉的扶手上轻轻叩了叩,沉声道:“带他进来。”
片刻后,一个瘦小的身影被亲卫引着走进书房。来人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粗布短打,袖口磨得起了毛边,身形单薄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他低着头,目光在地面上来回游移,像是不敢直视堂上的赵玄,连带着行礼的动作都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畏缩——膝盖刚弯到一半,不知是紧张还是腿软,竟踉跄了一下,差点栽倒在地。
“草民……草民参见将军。”他声音细细的,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颤抖,额头上沁出一层细密的冷汗,顺着蜡黄的脸颊滑落。
赵玄端坐在上首,目光如炬,将这人的神色举动尽收眼底。眼前这人看着面生得很,破风营的兵卒个个身经百战,即便是最普通的士卒,身上也该有股沙场磨砺出的硬朗气,可这人身上,只有挥之不去的怯懦与慌张。他不动声色地呷了口冷茶,沉声道:“你是破风营哪个队的?找本将军有何事?”
那人被他一问,身子抖得更厉害了,双手死死攥着衣角,指节都泛了白。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像是鼓足了毕生的勇气,猛地抬起头,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的光亮,又迅速黯淡下去:“将军……草民是前哨队的,小名叫狗子。昨夜……昨夜草民路过皇城根,无意间瞧见御花园那边不对劲。”
“哦?御花园怎么了?”赵玄的声音依旧平静,可放在膝上的手却悄悄握紧了。御花园紧邻东宫,乃是太子日常休憩之地,这两个字由一个陌生的“旧部”口中说出,让他心头莫名一紧。
“有黑衣人!”狗子的声音陡然拔高,又慌忙压低,像是怕被人听见似的,“约莫有五六个,都蒙着面,穿着夜行衣,借着树影往太子殿下的寝殿那边摸。他们脚步轻得像猫,手里还攥着短刀,那模样……那模样绝不是善茬,像是要对太子殿下不利啊!”他说着,牙齿都开始打颤,“草民曾在破风营待过,看得出他们身形步法带着功夫,绝非寻常盗匪。一想到太子殿下可能有危险,草民……草民就赶紧跑来告诉将军了。”
赵玄端着茶杯的手猛地一顿,温热的茶水溅在手背上,他却浑然不觉。黑衣人?欲对太子不利?这消息像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在他心底掀起惊涛骇浪。就在半个时辰前,他刚收到宫中眼线传来的密信,说东宫近日似有异动,只是尚未查明具体缘由。此刻狗子的话,竟与密信内容不谋而合!
他盯着狗子惶恐不安的脸,沉默了片刻。这人的神色太过慌张,倒不像是说谎的样子,可破风营旧部成千上万,为何偏偏是这样一个看着毫不起眼的人,会撞见这等隐秘之事?是巧合,还是有人故意安排?赵玄的指尖在茶杯沿上缓缓摩挲,目光深邃如潭:“你看清那些黑衣人的样貌了?可有什么特别的记号?”
狗子用力摇头,脸上满是懊恼:“他们都蒙着脸,看不清样貌,只记得其中一个人手腕上……好像有块月牙形的疤。草民当时吓得躲在假山后头,不敢多看,等他们走远了才敢出来,一路跑着就来了将军府。”
赵玄心中已有了计较。月牙形的疤?这记号他似乎在哪里见过……对了,是周崇礼的贴身护卫!周崇礼乃是前朝重臣,半年前因谋逆罪被抄家问斩,只是他党羽众多,不少余孽至今仍在逃,暗中伺机反扑。若真是周崇礼的余党,那他们将目标对准太子,意图便再明显不过——太子乃是国本,一旦太子出事,朝局必乱,那些余党正好可以趁乱兴风作浪。
“你先下去吧。”赵玄缓缓开口,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去账房领十两银子,找个地方先住下,此事绝不可对第二人提起,否则……”他话未说完,但眼中的冷意已足以让狗子浑身发冷。
“草民明白!草民绝不多嘴!”狗子连连点头,如蒙大赦般躬身退下,走到门口时,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