挪开了目光,半低着头,瞳孔有些涣散,张嘴冷冰冰的说道。
“我已经跟你说的很清楚了,我之前与你相近,只是为了借你的身份探听军情,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
梅呈安和范闲闻言齐齐愣了一下,有些面面相觑。
酱紫绝情的话他也说得出口?几分真?
不道啊,听听再说。
沈小姐闻言朝他微微一笑,低下头继续帮他整理衣袖,边整理边柔声道。
“你先别说那么多话了,身子还弱着呢。”
范闲眉毛一挑,心想小姑娘酱紫温柔,言冰云还说辣种话,他真该死啊。
梅呈安瞥他一眼:没事吧你,人家小两口玩你聋我聋的游戏,你搁这儿又唱又跳干啥?
言冰云还在冰冷的输出。
“我一直都在骗你!”
沈小姐手上动作一顿,抬头看向他,凄美一笑道。
“我知道的,我也想恨你,可,看你伤成这样…我还是不忍心。”
范闲:哇哦~
梅呈安:沙特阿婆。
言冰云沉下目光,叫外人看不清他的神情,但声音依旧冰冷,没有一丝波动。
“愚蠢的女人!”
“你渴了吧,我去给你倒杯水。”
言罢沈小姐缓缓起身,捡起匕首塞入袖中抬脚朝左厅那边走去。
言冰云微微抬头看着她的背影,严重的温柔和歉疚一闪即逝,很快恢复冰冷。
一旁的梅呈安和范闲目送沈小姐走远,范闲收回目光看向言冰云,忍不住开口小声道。
“人姑娘可不是愚蠢,分明是用情已深。”
言冰云闻言波澜不惊,眼神毫无波动。
范闲无语地竖起大拇指。
“你是个狠人!”
梅呈安笑了笑道。
“不懂了吧,绝对的冷漠背后,藏着的是绝对的深情,你呀,还是太年轻。”
范闲闻言愣了一下,他确实没太听懂,倒是言冰云眼神动了动,复杂的情绪一闪即逝。
片刻后他抬眼看向二人。
“言归正传吧,你们进来之前想好要怎么出去了吗?沈重…是不会轻易放我逃离的。”
废话么,不然呢,顾头不顾尾啊。
范闲腹诽的同时耸了耸肩。
“当然。”
梅呈安微笑着轻声道。
“我有个手下,叫王启年。”
“王启年?”
言冰云感觉这个名字很熟悉,想了想道。
“一处的那个文书?”
梅呈安点点头。
“他如今已投靠我门下,你们认识?”
言冰云摇摇头。
“只有所耳闻,然后呢?”
范闲接过话茬随意地说道。
“来之前我们已经让他去搬救兵了。”
“救兵?”
言冰云眉毛一拧,有个念头他就连想想都觉得荒唐无比,但犹豫了下他还是问出了口。
“沈重在北齐地位与院长差不多,能压住他的也只有当朝太后,就连北齐皇帝的命令他也未必会听,所以你们的救兵…是北齐太后不成?”
……
沈重带着副手及几名锦衣卫一路上马不停蹄终于赶到了旧宅,院中数不清的锦衣卫齐齐朝他躬身行礼,小头目独自叫了声。
“大人!”
沈重神色平静地看着众人身后的房屋。
“在里面?”
“是!四处都围了。”
沈重收回目光看向他,眨眨眼疑惑道。
“怎么不进去?”
小头目低声道。
“范闲以小姐性命相要挟,不许我等进去。”
沈重目光一凝,很快又恢复平静,重新看向那栋屋子,神色莫名,挡在其身前的锦衣卫们齐唰唰分站两边,让开一条直通屋子的通道。
……
屋内。
范闲用一句话终结了言冰云的问题。
“不是太后,是谁你也别问了,眼下跟你解释起来很麻烦,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眼看着沈小姐拎着茶壶茶杯过来了,梅呈安和范闲搀扶着言冰云坐到了茶桌那里。
许是伤口撕扯地过于痛了,言冰云忍不住皱了皱眉,范闲掀开他领口往里看了眼,入眼便是一道极深的血痕,其下血痕无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