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场景在我脑海中闪回。
第一次遇见阎研时她在黑夜里站在汽车旁,孤独无助;
我们在高速公路上遭遇诡异雾气,她第一次念出咒语;
赵守林站在我面前,递给我一本古旧的笔记本,低声说:“你要小心,这条路不好走。”
还有阎浩,那个一直藏在我影子里的“另一个我”。
他笑了,笑得很轻松,仿佛终于可以解脱。
就在祭坛即将崩塌的一瞬,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低语:
“记住,守门人的职责还没结束……”
那是赵守林的声音,然后,一切归于寂静。
卡车残骸在晨光中投下斑驳的影子,像是昨夜那场惊心动魄的战斗留下的唯一证据。
我躺在地上,意识模糊,耳边只剩下风声和心跳。
但赵守林的声音却清晰得仿佛就在我耳边低语:
“你本就是第一个自愿的守门人。”
这句话像一根针,刺进了我最后的清醒里。
眼前的画面开始扭曲,前世今生的关键场景一幕幕闪回,如同老式电影胶片快速倒带。
最清晰的画面是那个夜晚——我十岁,站在公路上,小女孩在前方奔跑。
一辆失控的卡车冲来,我本能地冲上去拉她的手。
可就在最后一刻,我松开了她,迎着卡车撞了上去。
那时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做,现在才明白,那是命运最初的召唤。
我在那一瞬间选择了死亡,换取了她的生,也换来了成为守门人的契机。
画面戛然而止,天地归于寂静。
再睁开眼时,已是清晨。
天边泛起鱼肚白,风裹挟着露水的气息吹过残破的祭坛。
我缓缓坐起身,胸口还残留着贯穿铜钱剑的灼痛感,但伤口已经愈合,仿佛从未存在过。
生死簿残页不见了,只剩下一张空白的纸静静躺在地面上。
旁边,半块青铜质地的模具残片反射着微光,是“忘忧饼”的模具。
我怔怔地看着它,心中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感觉。
忽然,一阵引擎声由远及近。
我抬头望去,远处一辆破旧的货车正缓缓驶来,车头贴着“长途运输”几个褪色的大字。
路边,一个穿着蓝色工装的年轻人正在招手拦车。
他看起来二十七八岁的样子,个子不高,但精神很足。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左眼,在晨光下竟隐隐泛着金光,像是昨晚我眼中燃烧的那种光。
我心里猛地一震。
这不是幻觉。
我撑着身子站了起来,也踉跄几步走到车边,却发现车上竟然空无一人,就像是无人驾驶。
我正纳闷间,后背的徽记突然传来一阵灼烧般的疼痛。
像是有人用火苗轻轻舔.舐皮肤。
我倒吸一口冷气,低头按住那处位置,眉头紧皱。
而那位青年已经拉开副驾驶的门,笑着朝我点头示意。
“师傅,顺路吗?”他说话的声音温和,带着一丝熟悉感。
我盯着他右手,心猛地沉了一下,他的小指缺了一截,断口整齐。
像是某种仪式性割伤,和我昨晚献祭时留在手上的伤痕完全一致!
他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目光,笑着问道:“师傅,赶时间吗?可以送我一段吗?”
显然,他已经把我当成这辆货车的司机了。
我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上了车。
车门关上的那一刻,我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的祭坛废墟。
那里什么都没有剩下,除了风中飘荡的一丝余温。
车子重新启动,驶入晨曦中的公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