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当我拧动钥匙的时候,一种不祥的预感愈发强烈。
果不其然,发动机“突突“响了两声才着,那突突声让我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方向盘刚打半圈,突然沉得像灌了铅,我虎口一疼,差点握不住,那疼痛的感觉让我倒吸一口凉气。
仪表盘的指针疯狂乱转,转速表直接窜到红区。
油门踩下去没反应,刹车软得像团棉花,我用力踩下去,却感受不到丝毫的阻力。
“操!”我骂了句,额角的汗砸在方向盘上,那汗珠滑落的感觉让我感到一阵烦躁。
卡车歪歪斜斜冲出路肩,前面就是悬崖。
路灯的光在眼前晃成一片,我看见悬崖下的河水泛着冷光,像条张着嘴的蛇,那冷光让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我绝望地看着前方的悬崖,卡车已经失控,就在我以为一切都要结束的时候,后颈突然烫得厉害。
那股热.流仿佛带着一股神秘的力量,我的手不受控地猛打方向盘,卡车发出刺耳的尖叫,擦着悬崖边冲了出去。
轮胎在地面犁出两道深沟,周围的景物在我眼前飞速闪过,风在耳边呼啸,那风声像恶魔的咆哮。
等我反应过来,车已经停稳,我才发现这里根本不是去建材厂的路。
风呼呼地吹着,我缓过神来,看向周围,路牌歪在一边。
‘清水沟桥’三个字褪得发白,二十年前那场车祸,就发生在这儿。
风突然大了,那风刮在脸上,像刀子一样割着我的皮肤。
我透过挡风玻璃往外看,路中央有两个小身影在跑,扎羊角辫的小姑娘穿着蓝布裙,追着个穿白衬衫的小男孩。
他们的影子淡得像雾,可那张脸我再熟悉不过,小姑娘是阎研。
小男孩,竟然是我陈大壮,十岁那年的模样。
“大壮哥!”小女孩笑着回头,脚边的石子被踢飞,那石子滚动的声音清脆而急促,“等等我......”
男孩刹住脚,转身伸手。
可就在这时,远处传来卡车的轰鸣,越来越近,越来越响,那轰鸣声像一阵乌云,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我浑身的血都凉了——那声音和刚才后视镜里那辆黑卡车一模一样。
“小心!”我吼了一嗓子,可两个虚影听不见。
小男孩已经拉住了小女孩的手,卡车的大灯在他们背后亮起,白得刺眼,那刺眼的灯光让我眯起了眼睛。
“你每次救我,都让双生契加深。”一个女声突然在我耳边响起。
我猛回头,阎研的虚影就坐在副驾驶座上。
她的手掐着我的脖子,指甲几乎要陷进肉里,那尖锐的疼痛让我忍不住眒吟。
她的脸还是刚才汤面里的模样,眼睛却像两个黑洞:“你以为是在救我?
其实是在把我们往死里锁。
卡车的轰鸣震得玻璃嗡嗡响。
我盯着挡风玻璃,里面映出两个重叠的影子。
驾驶座上,一个是我,另一个是阎浩,他的脸扭曲着,嘴角咧到耳根。
后视镜里,我的右眼突然泛起金光,和祭坛上、黑卡车牌照上的光一模一样。
后颈的徽记还在发烫,我摸了摸怀里,生死簿残页和铜钱剑还在。
残页的边角硌着胸口,那硌人的感觉让我有些难受。
铜钱剑的铜锈味混着风灌进来,那股刺鼻的味道让我皱起了眉头。
远处,祭坛的方向飘来股焦味,像烧纸的味道,那股焦味在空气中弥漫,让我感到一阵不安。
“下一次......”阎研的手松了,她的虚影开始变淡,“你救不了我。”
卡车突然又动了。
我握紧方向盘,看着前方荒草里若隐若现的石头轮廓——那是祭坛的残迹。
月光照在上面,石头缝里渗出点暗红,像血,那暗红色在月光下显得格外诡异。
我摸了摸怀里的残页和铜钱剑,喉咙发紧。
风掀起遮阳板,送货单“啪”地掉在脚边。
上面的地址被吹得翻卷,露出背面模糊的字迹:“祭坛地缝,生死为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