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嬴政看着兰沅芷的样子,多少也有些不忍。
他很明白背井离乡的感受,尤其是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身后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
嬴政不觉得自己是个心软的人,但是看到这样的兰沅芷,他确实有些说不出来的感情。
“应该是的。”他说,“不过你放心,朕会成为你最大的后盾,若是有人欺负你,哪怕是太后,也只管告诉朕就是。”
兰沅芷幽幽的说:“如果欺负我的人是你呢?”
嬴政一本正经:“那恐怕你就只有受着了。”
兰沅芷:“……”
这话不如不说,陛下。
“不过朕没事又不会去折腾你这么一个小女子,你怕什么?”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啊……”兰沅芷幽幽的说,“我一个小女子,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得罪你了。”
“你觉得朕是个昏君?”
“那倒不是。”兰沅芷摇头如拨浪鼓,“陛下在我心中可是千古一帝啊!”
千古一帝,当然不是昏君了,秦始皇要是昏君,还有几个称得上是明君的?
“只不过,我是现代人,从生下来到现在二十多年,一举一动都已经深深印刻下了自由的影子,你让我和这里的人一样对你毕恭毕敬不能僭越,恐怕很难。”兰沅芷叹了口气,“还是那句话,我觉得迟早有一天,你会忍不了我的,然后杀了我。”
“朕还没有那般小气。”说是这样说,嬴政也并不能设身处地的体谅兰沅芷的心情,不过想想他上一世在赵地时候的心情,就知道兰沅芷现在心中有多惶恐。
生命随时在一人的掌控之下,如同头顶上悬着一柄利剑。普通黔首倒是还好,一来他们已经习惯了君王高高在上,掌控他们的生杀大权,二来他们平时也见不到君王。
可兰沅芷不一样,从那么一个极度自由的朝代过来,还落后了几千年,委屈是应该的。
想到这里,嬴政拉着兰沅芷的手,走到桌案前,提笔写了一道圣旨。
“给你的护身符,日后便是朕出尔反尔,要对你发落,你就拿出这张圣旨来。”嬴政自问也想不出来更好的办法了,“如此,你可能安心?”
兰沅芷低头看了一眼,楞了一下。
这不就是秦朝版的丹书铁券吗?
“你……”说是不受震动是假的。
虽然嬴政自己本人也不是什么秦法的坚决维护者——不然他在历史上为什么会因为一己好恶就救下来本来要去死的赵高——但是在兰沅芷的认知中,他还真没有写过这么一个东西。
“为什么啊?”
兰沅芷心中深深不解。
“你毕竟有功於大秦。”嬴政平静的说,“朕上一世统一六国的时间是十年,而且是自朕登基之后十六年开始的,朕的父王也只是在位三年便早逝。这一世,有从你那里得来的后世的医书丶武器制造等等便利,朕的父王多活了三年,我大秦军队的装备也提升了不止一截,也是因为你,朕知道了朕上一世的政策有诸多错漏之处,得以在继位之初便缓缓改革,而非直接大刀阔斧……凡此种种,不一而足,莫说是这样的一道圣旨,便是十道百道,你也是承担的起的。”
兰沅芷:“……”
听到这里,她理解了。
谁要是给她看未来,让她避开未来的坑洞还能提前做到未来要做的事情,做的更快更好,那对方就算是再冒犯她她也能忍啊!
更何况她做到的可比上面那些要多多了!
这种说法可比虚无缥缈的嬴政爱慕她所以愿意容忍她要可靠多了。
兰沅芷瞬间放了心。
要知道,虽然后世传的始皇帝已经到了疯魔的程度了,焚书坑儒,杀人如麻,如果惹到了他那下场惨烈。
但是实际上终嬴政一生却没有杀害功臣。
你看现在李斯都活得好好的就知道了,要是给其他的皇帝,李斯就算是不像历史上那样被杀被夷三族,也绝对不会启用他了。
“当然了……”嬴政慢慢的说,耳朵微微染上了淡红,“还有一点原因是,朕也不知,若是朕晚年昏聩的话,会不会做出什么连现在的自己都无法预料的事来,而且……”
“算了,总归是,你我二人这下都放心了吧。”
兰沅芷美滋滋的把圣旨收起来:“放心了放心了,陛下,我什么时候走马上任?”
嬴政:“……”
虽然说你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