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下了一整夜,乐乐拉开窗帘,一片洁白的光芒照射进房间。
安妮一边遮眼一边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乐乐侧身面向窗户系绑着窗帘,他的身材健硕,面部轮廓英俊硬朗,他还是蛮帅的,安妮心里想。
乐乐看向她的一瞬间,安妮拉被子蒙住了头。
“安妮,该起床吃早餐了。”这是乐乐第三次叫她了,但是安妮没有理他。
她真的好气,乐乐说要娶她为妻,问她是否愿意,她亲吻了他,那不就是表示愿意吗?这个木头人依然没有碰她,安妮几乎怀疑他是不是性别取向有问题!那么,他为何又说等他毕业了要娶自己为妻呢?
“未来的老婆大人,该起床早餐了!”乐乐再次催促,还将安妮的衣服扔到了她床上。
好吧,原谅你了。安妮心里这么说,嘴上仍是一声不吭。她坐起来穿起衣服,乐乐却背过身去。
真是个木头人!安妮心里骂道。她想起公司的各种绯闻,想起thomas对自己动手动脚的欲望与德行,至少乐乐不是那种人。他和鸿羽叔叔有点像,专注痴情,但是母亲留鸿羽叔叔在家过夜,不可能什么事也没发生啊!
想到这里,安妮又皱起了眉头。
自从安妮到上海工作,每次回家,安妮会到外婆家过夜。春节,更不用说,她都是外公外婆一起过年。
乐乐读高中的三年,乐妮都住在教师宿舍,与外婆外公住在一起。在蔡姐那里做导购工作,没有周末,安妮便很少回过老家。三年下来,她对老家的记忆越来越模糊,与外婆外公之间的感情却加深了不少。
直到乐乐考上大学,安妮才回到老家小住了两个月。到上海工作以后,安妮没有暑假,也没有寒假。节假日回家也主要是看望外公外婆,还有老橘猫。它的毛色黯淡无光,肥胖懒惰,再也不是那只半夜偷偷跑出去捕猎的橘猫了。
时移世异,一切都变了。安妮没法拒绝外婆外公为自己收拾的房间,她和乐乐也都长大了。乐乐说,他母亲也不让他到安妮家睡觉了,她说只有夫妻才能睡到一起。哑巴当然不会说话,安妮想象得出来她比的手势,一定是两个大拇指放到一起,然后分手,然后摆摆手,表示不行。
这个春节,安妮也是到外婆家住,然后和外婆外公一起过年。每次回家,她仍然会回老家,主要是搞搞卫生,收拾收拾老物件。说是“收拾”,其实是丢弃,几年下来老物件,已经所剩无几了。
几张安妮小时的照片,那只父亲买给她的毛绒泰迪熊,还有她从小学到高中第一学期的课本,再有就是鸿羽叔叔买给她的衣服、玩具、家具、电器,只有这些东西能勾起安妮对老家的怀念。对于父亲和母亲,安妮的记忆愈加模糊,只会在梦中偶尔想起,但是工作太忙,她连做梦的时间都越来越少了。
至于后村的老屋,自从爷爷去世,安妮将门上锁后再也没去过。乐乐父亲说那样不行,老屋必须定时翻瓦,一旦屋顶漏水,木头房子很容易倒塌。但他是瘸子,帮不上忙,而老屋本身也没有人住,便没有人管它。
“你爷爷家的老屋倒了。”乐乐在电话中告诉安妮时,她刚到外婆家,准备给老橘猫洗澡。
外公驾车送安妮返回老家,老屋倒得很彻底,只剩下几面矮墙还倔强地矗立于废墟之上。
“这一场大雪压垮了老屋的梁柱,木质结构经过多年雨水的浸泡早已腐朽不堪。”乐乐父亲说,“就算今年不倒,明年也会倒。”
最后这句话,安妮觉得乐乐父亲像是在说自己,他比实际年龄要显得衰老,现在的身材状况有点像安妮爷爷最后的那段时光。啊,明年,乐乐要和自己成亲,那他不就是自己公公了吗?想到这里,安妮觉得心里有点酸楚的。
乐乐母亲一定要留安妮和外公一起吃午饭,她做了很多菜。安妮、外公、乐乐还有他的父母坐下来时,安妮感觉就像是一家人在吃团圆饭,如果外婆也在就更好了。不仅安妮这么想,外公也这么想,乐乐也这么想,乐乐父母更是如此,但谁也没提。
说起来,安妮外婆也像辅导鸿叔叔那般,辅导过乐乐。那时,安妮外婆是想撮合安妮和乐乐的,她甚至还有点担心乐乐上了大学后会看不起只有初中文凭的安妮。现在,安妮外婆担心乐乐没有条件给安妮带去幸福的生活。外婆是一个喜欢操心的人,她也是想来的,外公怕她见了乐乐家的条件,又睡不着觉,便没有让她来。
午饭后,安妮去给新房贴了红纸,以往都是乐乐帮忙贴的。安妮还去馒头山给爷爷、奶奶、父亲、母亲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