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知熹此言一出,朝堂上众人瞬间噤若寒蝉。
皇上亦是面色难看,睨眼反问:“张卿的意思,此事是太子所为?”
宁煜还被禁足在东宫,此刻不在朝堂之中。
然此刻殿中的太子一党纷纷按捺不住。
首先跳出来的便是宰相,侧目看向张知熹,道:“张大人慎言!太子殿下见使者定有他的考量,你休要混淆视听!”
“相爷所言有理!尚书大人有意将脏水往太子殿下身上泼,其心可诛!”户部侍郎苏逸辰指着张知熹的方向义愤填膺地说着。
一时间殿中对他的声讨此起彼伏。
“张尚书近来与长公主走得颇近,而长公主与太子殿下又素来不和,今日此番话该不会是受人之意别有目的吧!”苏逸辰冷哼一声直厉色看向张知熹。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皇上的脸色也在激烈的争吵声中越加难看起来。
“够了!”
龙椅上传来一声低沉怒斥。
众人纷纷安静下来。
“张卿,你继续说下去。”龙椅上那道锐利的目光直直落到张知熹身上。
“陛下。”张知熹拱手回禀,游刃有余道,“微臣只是如实禀告。阿史那贺鲁确实在春日宴一早便去了东宫,紧接着前往十里梅林。事关太子殿下,微臣不敢妄言,大理寺亦是不敢轻举妄动,所以请陛下定夺。”
皇上拧眉思考着。
张永昌站出来道:“陛下,太子殿下断不可能给使者下毒!请陛下明鉴!”
“臣附议!”工部侍郎顾玄武等人纷纷站出来。
皇上眉头拧得更深。
宁煜在春日宴前召阿史那贺鲁进宫,其目的确实存疑。
可如今百官皆在,要是同意张知熹调查东宫,只怕会叫人觉得父子离心……
皇上慎重思考了一番,沉声道:“太子召见使者无可厚非,此事与本案无关,张卿还是应理清楚此案重点!”
宰相等人闻言,皆暗暗松了一口气。
刺杀使者挑起两国战事。
太子殿下可千万不能和此案扯上关系,否则后果严重,朝廷动荡,实难想象。
张知熹面色没有丝毫变化,似早就料到了一般:“是。另外有证据可证明,阿史那贺鲁确实死于长公主之手,此事也请陛下定夺。”
“刺客身份尚不明确,长公主继续禁足永宁殿,待此事水落石出再论罪而处!”
皇上说罢若有所思地看向张知熹。
原以为张知熹会借协助官的身份帮宁云舒逃避责任,但如今看来,或许是他真的想多了?
想来从张知熹为官以来,一直是忠心耿耿,虽然从宁云舒回来以后,张知熹与其的联系确实过多了些,可仔细想来都是宁云舒在主动接近。
永宁殿无数面首还不够她玩弄,竟然想打朝廷重臣的主意?!
皇上想罢脸色分外难看:“朕乏了!退朝吧!”
众人陆续走出太极殿。
“张大人!”张永昌大步追了上来,脸上皱纹在阳光下似一道道沟壑般明显。
“相爷。”
“老夫念在你我家门同姓的份上,处处关照于你。那日春日宴上,你以文人之躯抵挡阿史那贺鲁一招,老夫亦佩服你的胆识!然而,你千不该万不该与长公主那般女子交往过密!”
张永昌的眼中满含着恨铁不成钢的惋惜与无奈。
张知熹面露疑惑:“下官不解,相爷为何出此言?宫中那些关于微臣与长公主的流言,难道相爷也信以为真?”
“世间岂有无端之风?”张永昌眼中透出深深的怀疑,“春日宴一事,依老夫之见,分明是长公主一人策划!你不必再冥顽不灵,试图为其辩护!”
“相爷此言差矣,下官秉公执法,长公主亲手杀了阿史那贺鲁,罪责难逃,下官已经禀明了陛下。可是刺客之事,尚且找不到与长公主有关的证据,反而是下毒这一条线索指向了太子。”
张知熹看着面前之人一双精明又苍老的眼眸,微微压低一分声音,道:“相爷如此着急要将罪责都推到长公主身上,莫不是担心会祸及太子?”
“你!”张永昌厉声,忽地压住声音,“张知熹,那可是太子殿下,是陛下钦定的!太子殿下为何要派人刺杀阿史那贺鲁?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你小心案子查不明白还落个挑拨君臣关系之罪名!”
“相爷,有的事情或许您不清楚,下官建议您去问一问殿下。”张知熹面上透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道,“关于长公主当年和亲真相与她在匈奴的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