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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一看书 > 香雾云鬟 > 分卷阅读268

分卷阅读268

她的心砰砰乱跳,似要冲破孱弱的胸膛。她伸手捂紧胸口,使痉挛的气息略微通畅。

事到如今,她回想起苏逍言此人的种种行为举止,才觉得他的身形、话语与习性,都难免与另一道身影牢牢重合,渐渐纹丝合缝。

怪不得,她总觉得不对劲。

她每回梦到苏逍言,也会同时毫无征兆地梦到另一个人。

她以为是她想多了,毕竟他家世清白,祖上都是读书人,学堂聘他为先生,那便不会有错。

如今一想,是她太过于天真。祁明昀是何人,只要他想,他可以拥有无数个身份,也可以是任何人。

她唇色发白,浑身如坠冰窖,背脊沁出一层冷汗。越靠近那方暖炉,双手便越冷硬麻木,失了只觉。

她匆匆收起那几封信,夹回封页中,放回原处,收拢颤抖的指尖,坐回竹凳上。

少顷,祁明昀端着一壶热茶回来,茶壶周围白雾升腾,明前龙井茶清香醇厚,溢了满室茶香。

他一眼望见她纤瘦的背影在轻微抖动,疑她是冷,斟了盏热茶到她手上,坐到她身前,“你冷吗?”

他很想唤她一声阿芙,可他如何也不敢。

他怕漏出这一点点破绽,都会被她警觉揪出,被她无情推远。

兰芙僵硬接过茶盏,木讷抬眼,身躯下意识往后靠,后背抵在冰冷的桌沿,眸色已近空洞迷离,淡白的唇微微蠕动:“你习武吗?”

祁明昀心头一震,突然发觉她面色不大好看,嗓音沙哑清冷,像是凝了冰。

“一介书生,从不会武。”他只能这样答她。

晦暗不明的光影中,兰芙嘴角噙着一抹苦涩的笑,哀叹一口气,失落垂下头。

随即手心一松,那盏沸腾的茶水下一瞬便要浇在她双膝。

祁明昀习武多年,自然眼疾手快,他怎能让滚烫的热茶泼在她身上,手腕凝起一道力,稳稳接住,茶水只溢出几滴在地上。

蓦然,他恍然大悟,握着茶盏的手轻微颤抖,神情局促,缓缓望向她。

她在试探他。

她冷冷与他对视,彻底撕下他的伪装。

他的身心面貌,就这般赤裸裸地袒露在她眼前,遭受着她冰冷的凝视,浑身仿若被冷水浇透。

她无力且疲惫地问他:“你是谁?”

她眼眶发胀,舌根发酸,似有万千根针扎穿她的心。

他换了张面皮,换了个家世,将她骗得团团转,将她玩弄鼓掌这般久,而她竟无可救药地再次与他走到了一起。

太荒唐可笑了。

这一瞬,她死死苦守的那点自尊被击得粉碎,她再如何,也捡不起来。

“你是谁!”

她撕心裂肺地喊,红着眼,步步退到窗边。

那丝隐匿许久的痛楚渐渐复苏,开始席卷她浑身上下每一寸皮肉。

她为何又与她最恨的人走到了一起。

她与他之间,当真是一辈子也理不清的孽缘吗?

“阿芙……”祁明昀嗓音发颤。

他终于能喊她,她终于发现了他。

慌张与局促过后,他竟觉得有些如释重负。

他起身,想靠近她,想与她好好说。

系在他衣摆下的香囊落到脚边,万幸与火盆擦边而过。

他想弯腰去拾,却被兰芙先一步上前夺过。

这个东西,是这段孽缘的开始。

她当年亲手落下的一针一线映在眼底,尤为晃荡刺目,似乎在嘲讽她愚昧无知,嘲讽她就合该一辈子在他掌心中晕头转向。

“你能不能放过我!”她捏在手心,带着要将它绞碎的力道,“我都死了,我都死了,你为何还缠着我不放……”

“你还留着这个东西做什么?”

她厚声质问,手中的香囊越绞弄越坚韧,完好无损在她手心舒展开。她不想再见到这东西,伸手一抛,香囊落入暖炉下的炭盆内。

“不要!”祁明昀急喊,即刻蹲下身,不顾炭火红旺,探手去捡。

她不在的日子,他就靠着这一点点慰藉,一日一日过下去。

这只香囊与那件衣裳,是他乏味落寞的两年里唯一一丝光彩。夜里,他只有将香囊放到枕边,才能阖上眼浅眠片刻。

他徒手拨开炭火,手背被烫起了一圈水泡,可他似乎感受不到疼,垂下半边宽厚的肩,将失而复得之物紧紧捏在掌心。

“阿芙,你就把它留给我,这是你留给我为数不多的东西了。”他哀求她,此时的他低到尘埃。

兰芙怔怔望着他,不再去索要。

“阿芙,没有你,我每日就跟死了毫无区别。”

他撕下那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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