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事便立即动身回益阳,一路快马加鞭,方才赶到。
兰芙腰身蓦然一紧,半个身子被一道燎人的灼热缠覆,男子温热清冽的气息如羽毛般轻盈铺洒在她耳畔。
这是她初次与他靠得这般近,她闻到了他身上清冷的苦檀香。
她掌心泛起点点烫痒,瞬然面红耳赤,连忙后退半步,与他隔开距离,话语掺了些许磕巴:“多谢,苏先生,你是何时回来的?”
那股熟悉的气息从他微开的衣襟而出,钻入她鼻中,她被这阵浑厚的气息裹挟,恍然觉得置身回一方熟悉的场景中。
她似乎在何处感受过。
他的话语,他的气息,都那般熟悉。
一丝怪异荒唐的想法宛如点了火的引芯,在脑海寸寸炸开。她下意识抬眸观望他的脸,白皙的肤色、疏朗的眉目、高挺的鼻梁,五官连在一处是说不出的俊逸。
眼前的这张脸,她从前,的确是没见过的。
可为何,会有那种感觉?
她排除心头那点虚浮杂念,觉得方才的想法荒谬可笑,这怎么可能呢?
他姓苏,名逍言,上京人士,来益阳明德轩任教书先生,户籍家世皆清清楚楚,又怎么可能会是……
祁明昀是特意掩盖了嗓音的,在她面前,他故意将话音显露得比往常清冽,甚至还专门用了一种他从前都不曾用过的皂角沐浴。
费尽心思做这一切,就是怕她生疑。
可他不知道,那举手投足间的动作与刻在骨子里的气息任凭如何伪装也掩盖不了。
他也并不知道此时兰芙平静不察的心湖已皱起一圈细微的涟漪,冲她笑道:“此番回上京祭拜父母,再加上看望几位叔伯,已耽搁了太多时日,怕误了学堂明日的课,今早便回了。”
他望着她绯红莹润的脸,笑意浅浅。
兰芙面庞生热,眸光忽闪,方才那道沉稳之力仿佛在她腰间挥之不去,她垂首盯着两只粉白鞋面,轻嗯了一声。
祁明昀捡起那只大红灯笼,扶起木梯靠在墙上,对她道:“这木梯放置年岁久,里头的木头许是腐朽了,娘子上去怕是不大安全,我来替你挂上去。”
他说完,便抬脚往上迈了一阶。
兰芙方才差点摔在地上,自然也知这破木梯子的险处,双手抓紧木梯边沿,仰头叮嘱他:“你小心些。”
她望见他宽厚的肩背,挺直的躯干,想起了他托住她腰身时流利的动作与那股熟悉的气息。
可只要对上他这张陌生的脸,任何猜疑又都烟消云散。
她垂下眸,暗自嘀咕:她真是疯了,她在想谁?
第112章 厚脸皮
“好了。”
祁明昀挂好那只灯笼, 扶着木梯稳稳站定身形,望着她:“娘子方才不曾伤着罢?”
兰芙摇摇头,面颊上的那股燥热挥之不去,她局促移开视线:“不曾, 多谢苏先生。”
“这梯子被虫蚁啃了芯, 又被雨水浸腐,娘子下回切莫再用了。”祁明昀的目光从始至终未离开她的脸。
兰芙垂眸, 余光却与他的视线撞个正着, 低头轻嗯了一声。
而后, 以锅里在焖饭为由, 仓促躲进了屋。
她望着灶台里明烈高窜的橘红火苗,神思还浸在那阵飘飘然中,腰腹那块发着热, 浑身都不自在, 她都不知她是怎么了, 宛如踩在一团软绵绵的絮上。
离开他后的这几年,她也与许多男子打过交道, 其中也不乏有旁的男子对她诉说过倾慕之情,可她的心平静无波, 颗颗名为儿女情长的石子抛坠下来,都不曾激开那滩死水。
为何今日这般张皇乱窜。
人家好意扶她, 替她挂灯笼, 并无他意。
反而是她,她到底起了些什么心思。
先是疑心他的身份,将他往那个人身上靠, 继而又起了这般荒唐的心思。
先前去对面院中送东西与他,全然是出于对他的感激, 又因为他是墨时的师长,是以尤其敬重他几分,可如今她一想,她与他的确是走得近了些。
他是男子,又一人独住,她日后还是少去对面找他,若要道谢,还是当面为好。
她知晓他每日清晨辰时正刻便会打开院门,是以她会故意提前或是晚半刻钟开院门,就为了避开那素有默契的对视。
傍晚他顺带送墨时回来,哪怕赶上她端菜上桌,若碰上桌上有难得吃的肉菜,她便会偶尔另盛一小碗给他,不再会留他用饭。
祁明昀回了院子,望着手上那碗热气腾腾的糖醋排骨,百思不得其解——兰芙这几日似在有意无意躲着他。
虽说她见了他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