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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一看书 > 香雾云鬟 >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1

唯唯诺诺,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年氏性子豪爽泼辣,当即便喊来娘家五个兄弟将人打了个半死,崔裕在逼问之下才说出他与任银朱的那点龌龊事。

年氏早看那个狐狸精不爽,也听过村里传的她与自家男人的风言风语,立马就拎着崔裕去找那淫.妇对峙。

任银朱被打了二十板子,这些日子一直在养伤,伤口却不见好转,只能趴在床上度日,这下被年氏拽着头发骂,疼得连声都呼不出来。

她偷男人这点破事不出片刻便人尽皆知,传遍了村头村尾。

兰木凡平日里虽懦弱不敢言,被任银朱压地死死的,可如今出了这等丑事,还被人上门骂奸,他一张老脸挂不住,多年的积怨终于爆发,当晚便把任银朱送回了娘家。

任家老娘去岁病死了,如今是兄长当家,兄嫂二人都恨毒了任银朱。

只因她当年做小姑子时,趁着有一日阿娘与哥哥不在家,使唤嫂嫂三伏天去地里割猪草,正午的毒辣烈日晒得人中暑昏倒,就这样流掉了一个孩子。

任大哥回来后拿起棍子说要打死她,可老娘疼爱这个小女儿,拼命维护,最后轻轻揭过了这桩事。

如今风水轮流转,她做了丑事被夫家送回来,兄嫂不待见她,嫂嫂更是让她躺到西边的柴房,每日只送一碗粥水去。没过几日,伤口便溃烂流脓,什么也吃不下,吊着一口气只进不出。

兰奇与兰薇听说阿娘不好了,想偷偷溜去舅舅家看她。兰木凡气她心术不正,将好好的两个孩子教坏了,于是立了根粗棍在门前,扬言谁要是敢去看那个不知廉耻的妇人,便打断谁的腿。

兰芙听到任银朱的死讯时,正与祁明昀在吃午饭,是兰瑶过来提了一嘴,说三婶昨晚上去了。

她虽厌恶此人,此刻却提不起神采,心底五味杂陈,也只能暗叹一句:恶有恶报,害人终害己。

饭后,祁明昀答应教她读新诗。

兰芙如今已认得不少字,一首简单的小诗都能自己先读上一两句。

她从前最渴望能识字,可人读书识字也有不同的目的,有人是想考取功名当大官,有人则是想炫耀才学看不起人,可她只是为了能认识店家账簿上记着的字,不再受他们的骗,白白让他们占便宜。

祁明昀还未开始教,她已双腿悬空坐在高竹凳上朗朗读起来: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1

“随风……”

这个字不认识,有点难。

“潜。”祁明昀道。

兰芙点点头,执起毛笔轻轻圈上这个字,又继续道:“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祁明昀教她一句,她便读的清澈响亮,明眸定在书本上,看得目不转睛。

“野径云俱黑,江船火独明。”

清越之声洋洋洒洒入耳,祁明昀望着将头埋在书本后聚精会神的女子,眼前泛起虚影。

这个教她认几个字便高兴成这样的女子,何为总是容易满足于低入尘埃之事。或许,等她日后见过更多,便不会再拘泥于这青山背后。

“晓看红湿处,花重锦官城。”

一首诗读完,花点在外头狂吠不已,通报有生人来。

兰芙合上书,听花点叫得这般急,即刻跃下竹凳出去。

院中,鬓发花白的男人捧着一沓厚重账册,被一只狗逼得不敢迈出步子。男人背微佝偻,面容敦肃,身上的衣裳料子算不上贵重,但也是寻常庄户人家穿不起的。

“花点,去。”兰芙驱赶仍在狂吠的花点去一边玩,注视着眼前这位样貌生疏的男人,“老伯,请问您找谁啊?”

男人眼尾咪成一条缝,翻着手中圈点朱墨的账簿,“姑娘,我姓黄,黄毅,在镇上开饭庄。一路打听许久才找到此处,此处可是兰木生家?”

兰芙与祁明昀对视,眼底游掠过一丝不解:“正是,不知您找我爹做什么?”

难道是爹从前生意上的故旧?

“你爹可在家?我这手头上有些旧账,隔了好些年头了,直至今年不做生意了才翻出来,想着把账销了,好回老家颐养天年喽。”

“我爹……”兰芙断续缄默,难以开口,唇瓣缓缓喏动,“我爹过世了。”

“啊?”黄毅显然有些吃惊,扶额幽叹,“六年前,你爹与你大伯来镇上刘家做木工,常常到我开的饭庄来吃饭,我还记得他哩,他为人古道热心,和善坦率,还帮我搬过几坛子酒,卸过几车菜——”

他越说,兰芙将头垂得越深,似是想到了故去的爹娘,一团阴影紧聚在地上不动。

祁明昀冷冷打断那人的话,“你方才说销账,销什么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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