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萱在顾章华怀里挣扎着。~s′l-x`s~w/.!c-o.m+
她仿佛又看到了那个黄昏,漫天的血光,惨烈厮杀的使团侍卫,活生生的人瞬间变成倒在地上血淋淋的尸体……
还有师父肩膀上中的毒箭,口中喷射出的鲜血,临终前对她的谆谆教导。
舍不得离开她,却又无可奈何,最终只能满怀遗憾和眷恋,摸了摸她的脸……
“萱姐姐,我不信!我不信!请你给老师一个解释的机会!求求你,求求你!”
顾章华拼尽全力抱住赵萱,不住地哀求着。
赵萱看到顾章华面色悲痛,心知他听到杨留名亲口承认,内心受到极大的震撼,此时必定比她还要痛苦!
赵萱不禁深深地吸了口气,压制住心中燃烧的熊熊怒火,拉着顾章华重新在椅子上坐下。
顾章华一脸悲切与恳求,看向杨留名。
杨留名苦笑一声。
“赵萱,如果你要杀我,我绝对不会躲。”
赵萱的心绪已经渐渐平静,她冷哼一声。
“我要真杀了你,那叫滥用私刑,会遭人诟病!你有什么冤屈尽管说来,到时候禀明父皇,定会对你按律量刑!”
直到此刻,顾章华仍无法相信杨留名会是幕后真正的凶手。
“老师,我相信您绝不会无缘无故对使团下手……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杨留名面带苦涩,心情说不出的复杂。′m¨z!j+g?y¢n′y,.?c*o′m`
“这十多年来,我一直等着这一天的到来,毕竟纸包不住火,但又不知这一天何时才会到来?所以我这些年的每一天对我来说,都像是今生的最后一天……”
杨留名说到此处,完全陷入到自己的思绪中。
“其实我已经很感谢老天爷了,竟然给了我这么长的时间,来尽量弥补我所犯下的罪孽,让我能为夏国多做一些事……”
简秋一直靠在杨留名肩头一动不动,即使刚刚赵萱要对杨留名动粗,简秋都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但听到杨留名说出这些话,简秋忽然睁开眼,伸手握住杨留名的手,关切地看着他,似有千言万语,最终化作一声叹息。
杨留名拍拍简秋的手,朝简秋笑了笑,这才转头看向顾章华和赵萱。
“这事……还要从我幼年时说起……你们俩如果不嫌我啰嗦,我就一一讲给你们听。”
顾章华立即打起精神。
“我不在意,老师,您请讲!”
杨留名又再次看向赵萱,似乎在征求赵萱的同意。
赵萱冷笑一声。
“有话就说!现在不说更待何时?!你以为你还能逃过此劫,远走高飞?有我在,你休想!我现在坐在这里听你狡辩,只是因为你曾经是我的老师,这是给你的最后一点尊敬!”
杨留名也不在乎赵萱话语中明显的敌意,他眯起眼睛,似乎在回忆很久远很久远的从前,面色渐渐变得沧桑。×小,;说§C??M±S- (#免¤?μ费|阅?读¥
“上学的时候我跟你们讲过,当年陈、越、宋三国鼎立时,衡河中游两岸以重镇丰城为主的地区水草肥美,地产丰富,向来是陈、越两国必争之地。
而当时陈帝暴政,内忧外患令老百姓颠沛流离,几乎断绝生机!
我本是丰城人,我的父母、兄弟姐妹不是死于战乱,就是死于严苛的徭役或饥荒……只有我逃了出来……
那时我只是个十二三岁的少年,为了能够活着,只有沿途乞讨为生,谁知恍恍惚惚又累又饿,也不知走了多远,竟然误入了塔干沙漠……
没有水也没有吃的,就在我将死之际,忽然隐隐约约听到了一个老人的歌声,由远及近……”
杨留名说到此处,眼中忽然充满了浓浓对生的渴望,仿佛当年那个十二三岁的少年又回到了他的身上。
“一个老人?他在唱歌?”
顾章华不禁疑惑地问道。
杨留名忽然看向赵萱,目光中有期待也有怀念。
“赵萱,你也会唱那首歌……”
“我?”
赵萱没想到杨留名忽然提到自己的名字,还说自己会唱那首歌?
她这辈子唯一会唱完而且完全不跑调的一首歌,只有师父教 给她的那一首!
《定风波》!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以啸且徐行。
竹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