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皎月落下,大日还未升起。 躺在床铺休息的男孩,缓缓睁开眼眸,一双重瞳分外明亮,好似烈焰在其中燃烧。 起身,挎上斩蛇飞剑,将青阳炉放于怀中。 张元烛手掌探出,轻轻抚平衣袍上的褶皱。 极为简单的几个动作,他的精气神,皆已攀升到最巅峰。 双手自然垂落,迈步出门。 嘎吱! 推开房门,走到庭院,一个身穿青色裘衣的少女,正在角落挥舞拳法。 以张元烛的见识,一眼便可以看出,秦梨修炼的拳法,是种极为基础的养生拳。 不过对于她亏空的躯体来说,恰好合适。 “张公子,你醒了。”秦梨看到张元烛出门后,收拳而立,一双眼眸透露着好奇。 她第一次见到,如此危局下,还能坦然入睡,不全力修行之人。 张元烛颔首,脚步继续向前。 “勿要修行了,今日待在房间不要出来。” “若有什么保命手段,提前准备好吧。” 话语还未落下,他已然越过少女,走向了庭院外。 秦梨神情凝重,双拳紧握,青裘随着晨间微风飘动。 “公子,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不要冲动,此刻暂避锋芒才是最佳选择。” 声音急促,带着不安。 张元烛到达门槛的身影微顿,在秦梨期待的目光下,一道流光飞出,直插在其身前。 嘭! 光辉散去,一柄凡间短刀,出现在了秦梨视线中。 在其不解的目光下,温和的声音徐徐传来。 “今日我若没有归来,汝也无保命手段,不想受辱,就拿这刀给自己体面吧。” 嘭! 大门闭合,隔绝了内外。 男孩的身影,彻底消失在秦梨视野中。 她茫然的望着地上短刀,许久才回过神来,开口: “疯子!” 弯腰,拔出短刀,快步向着房间走去。 秦梨不知道名为张元烛的旁门弟子,想要做什么事,但绝对会有性命之危。 而作为奴婢的她,必然会受到牵连。 她需要做些布置。 ....... 另一边。 张元烛已然离开庭院,还未行走几步,一道熟悉的身影就走了过来。 烈铁满脸嘲讽,眼神中蕴含恨意。 “张师兄,昨日修行如何。” “师弟不才,功法已经转换大半。” 张元烛嘴角咧开,迈步向前,臂膀缓缓抬起。 “蠢货!” “张元烛,你还能得意...” 轰! 空气的爆鸣声,打断了烈铁嘴边话语。 白皙的手掌,拖着空气形成的气痕,按在了他脸庞。 一瞬间,烈铁栽倒在地。 此刻他心中连怨恨都顾不上,唯有茫然、不可置信。 张元烛疯了,他敢在此地出手。 还未多想,一只手掌捏着他脖颈,将其提了起来。 张元烛轻笑,望着掌中想要挣扎的敌手。 轻轻一抖。 噼里啪啦! 烈铁身躯中骨骼全部错开。 “烈琳儿的九位追随者中,你恐怕是最无能之人。” 张元烛抬头,望着那伫立于大岳顶部的庄重宫殿,以及密密麻麻阁楼,脸庞带着肆意。 他从来不是束手待毙之人,正如八百里大河之畔所想。 宁高歌而死,绝不低贱如尘埃,苟延残喘。 丹田中法力全力运转,身躯中气血疯狂涌动,赤金色烈焰开始燃烧。 脚掌发力。 轰! 剧烈的轰鸣声下,脚下大地寸寸崩裂。 一道赤金色身影,极速奔向灼阳法脉最庄重之地。 同时一声长啸,响彻云霄。 “灼阳一脉,后辈弟子张元烛,心中有惑,请诸位长老、山主..” “解答!!” 轰!轰!轰!~ 一个个修行中的存在苏醒,一道道强横之气势升腾而起,搅动八方风云。 炽烈、霸道、爆烈,仿佛有十数轮太阳,同时升起。 如仙,似魔! 一双双眼眸投注而下,望着那奔行而上的身影。 多少年了。 百年! 千年!! 数千年!!! 乃至自灼阳一脉开创后,都没有人敢在此地喧闹。 张元烛身躯微沉,仿佛有十数座大山倾压而下,步伐开始变慢。 那双重瞳半眯,透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