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樾想了想,“其实也不是没有路子,你看这几年流行美食类纪录片,或许影像会是一种很好的方式,至少能将手艺留存下来,供有兴趣的人学习。”
辛愿“唔”了声,支着下巴若有所思。
第二天去南吉祥胡同,往日车水马龙堵到怀疑人生的二环,今天空荡荡的,只剩下本地人开着小车四处溜达。
宋知樾以辛愿的名义准备了一些拜年礼品,不过她也不是毫无准备。
早在年前,她就趁着快递没停,让辛满寄来一些京城难买到的山货,藏在了对面的房子里。
宋知樾全然没想到这份惊喜,出门前看着她拎了手提袋出来,喃喃道:“你费心了。”
“这有什么。”辛愿眨眨眼,把他昨晚的话还给他,“是我的心意嘛。”
两人牵着手下楼上车,往南吉祥胡同去的路上,宋知樾曼声道:“Yulia昨晚告诉我,她今天可能来看爷爷。”
有段日子没见老领导了,辛愿高兴地抬起眉头,“她还好吗?”
宋知樾琢磨了一下,放低了声音,“不大好……她一直不愿告诉任何人,连爷爷都瞒着,上次我见到她,体重不到九十斤了。”
辛愿心头一颤,咬住下唇,“Yulia到底是什么病,她……她离开宝丽的时候信誓旦旦和我说还会回来的。”
“是肿瘤,当时以为只要做手术切掉,然后去国外疗养就行了,但是复发的速度比想像要快,化疗也不见起色。”
宋知樾叹了口气,“总之见了面,千万别太惊讶,她好面子,不想别人同情她,你又是她最看重的部下,如果不是我跟她说咱俩已经领证了,她一定不愿让你知道。”
辛愿愕然地望着前方,过了好半晌才消化,点点头,“好,我知道了……就没什么能为她做的吗?”
宋知樾语气低沉,“能找的专家都找了,还联系了国外大拿,但是你知道,有些事情不是人为能决定的。”
“是啊……”辛愿叹气,“只能接受命运。”
到南吉祥胡同口,却比寻常还要热闹,大概都是回来拜年的大院子弟,光秃秃的树枝下面停满了各色豪车。
Yulia发来消息说还在路上,宋知樾让她先下,自己开出去找停车位。
辛愿从后备箱里取出年货放在路边,找了块砌得高高的青砖台阶,爬到最上面一层,眺望整条胡同悬挂的大红灯笼。
这时宋老爷子家的门却敞开了,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走出来。
辛愿愣了一下,因为那是宋樘的父亲宋文。
她记得很清楚,宋知樾说过文叔年三十,他年初一……怎么今天全赶一块去了呢?
刚出四合院的宋文脚步一停,眯着眼,和辛愿四目相对。
文总在华天很有名,但辛愿只是宝丽的小小制片,工作场合中并没有碰面的机会,和宋樘恋爱时,也没去见过家长。
这还是辛愿第一次和他面对面。
“……是你?”宋文眉头皱起,目光旋即转向从胡同口走过来的男人,脸色跟着一变。
他冲上前,厉声诘问道:“宋知樾,你安的什么心,为什么把我儿子和女友全都调离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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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知樾抬头看了眼辛愿,角度轻微地摆手,示意她留在原地别过来。
他盯着情绪激动的宋文,语气平淡地说:“文叔,这是公司内部调整需要,宋樘和叶愉心都是升职了才调过去的,他们本人也没说不乐意,您有什么好问我的呢?”
宋文叉着腰,想伸手一戳侄子的胸膛,抬到一半又软下来,“你让徐行下的调令,谁敢说半个不字啊?宋知樾,你不就是拿地位压人吗!真当我不敢反击?”
宋知樾笔挺站着,深棕咖色大衣和围巾在寒风中猎猎摆动,言简意赅,“尽管来。”
“小子,我今天就好好教你,什么叫尊重长辈!”
宋文哼笑一声,名贵西装外套往地上一扔,捋起衣袖,看架势是要动拳脚。
辛愿脸色一变,顾不得宋知樾刚才的叮嘱,抬腿便冲下了台阶。
还没跑到宋知樾身边,胡同口大槐树下绕出两个人来。
“——文叔住手!”
Yulia面色青白,戴了顶毛线帽,裹在被子一样又长又厚的羽绒服里,人在衣中晃,像张纸一样,仿佛被风一吹便能飘走。
刚才那声喝止是她发出来的,大概是因为用尽了力气,整个人微微发着抖,连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