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处。到底我从小见着他受了许多桎梏煎熬,一直宠着他长起来,打心底还觉得他是那个孩童,忘了他已经开了银花,心智完全,想的也多了。到底是我这个做哥哥的不是。”
衍一道: “你们兄弟一脉,有如此心思倒也正常,公主同他又有青梅竹马的姻缘在,也合该如此,你们倒是不必自责什么。只是我想着既然老师和师兄都不曾过分在意,他又是个老天亲传修成的道行根基,更得了老天功德加身,左右咱们如今身在神土当中,且随他闹一闹也无妨。”
万象听见衍一所说的,十分欣喜。正想说些什么,衍一却转了话头,同他说道:“不过九幽你虽然根基稳固,道行大涨,究竟还是伤残了肉身,也知道如此反而容易激起些心志不坚之人的心魔执念,所有才有今日在老师那里的一番做派。你既然能顾全咱们正道的风气,到了家中亲近之人身上,也很该能理解他们了。你想想君星河、君星寰两兄弟,虽说他们是作恶多端,自取灭亡,但是君星河也能为了他弟弟,废了一条胳膊,更肯摆下那百年恶阵同你们拼命。这可惜他不懂些礼义廉耻,不能正身正念,若是他们生在正道之中,又怎么不能成为一对双壁呢?咱们都是一家之人,如今雅幽他们关心则乱,怎么咱们还学左道上,勾心斗角,不能坦诚说话了吗?”
万象听了衍一所说,低下头去若有所思。千幻在旁边听得明白,知道他们几个当局者迷,都绕在了自己的心思里面,也诚如衍一所言,大家都是一脉所出,又有什么不能坦诚言说的呢?于是伸手摸摸万象后颈,道:“这几天是哥哥担心过头了。你身负大道,早知道不可能一帆风顺,也是我自己钻在牛角尖里不愿出来,反而忽视了你内心苦楚。我只一样,你如今功行深厚,自己心中有数就好。只要你不逞强,不瞒着我,哥哥也就一切随你了。”
万象也叹一口气:“原也是我不好。这因果现前的毫无征兆,我虽然强打了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到底自己还在消化,竟也浑忘了你们的心思。”
话还未完,青藤忽然道:“你是无心,我们也是糊涂。到底都是只顾着自己的心思了。如今有小师叔开解,咱们也不闹虚的了。九郎,你也别多想。”说完,起身向衍一一福身,道:“小师叔慈悲,多谢了。”
万象和千幻各自解了心结,也同衍一道了谢。小王爷在一旁,虽然没说话,却终究听了个完全,也冲衍一一拜,以做感谢。终于几人都褪去了愁容,又是一团和气。
既然话说的分明了,衍一瞧着他们几个都解了心结,自己也就功成身退,回去玄冰水玉床上守静去了,剩下他们几个又各自玩闹在一旁。
千幻瞧见了衍一在守静,于是招呼几人一同出了寝宫,往阁中花园去了。过了一阵子,估摸到了晚膳时分,小王爷到底修行是浅,闹着肚子饿,要吃东西,才回来寝宫之内。正巧衍一也收了静功,正捧着万象的藏书看的正酣。众人传了膳,奉了衍一上座,饭后又聊了好一阵子,终于都各自疲惫,青藤和小王爷便由阁中侍奉小童领着去各自房间歇了。
如此房中又只留了万象兄弟二人和衍一。衍一自从拜入老爷子门下,又通了四海宝净瓶的神气和自己前世功德,性子愈发沉静。正好千幻要做晚课,便二人一同用功;万象要用神温养紫竹拐和西方金属精英轮车,也在床上闭目炼养,不提。
西方外海,西方摇光幻海,道魔孤岛内岛。
百草他们过了那损骨桥,往内岛里面走去。一路行来,一如老爷子当初所见,断壁残垣,华屋丘墟,尽是一片满目萧瑟。反倒林木藤灌,繁茂昌盛,可知这岛上许久未有正经人迹;老树昏鸦,浓雾愁云,更难掩魔岛阴诡之态。
他们兄弟几人各自依仗道法精深,对这等荒无人迹的景象倒不惧怕。只是看着这内岛之中的一片瑟瑟颓败的荒凉景象,兄弟几个心中都不免更对这左道魔岛心生厌恶。到底是他们行走九洲海内,左道恶业遗留的荒凉景象也见得多了,此刻想着老爷子的法旨,便更不多做纠结,赶着往般紫荷的失魂殿去了。
道魔孤岛虽不及海内九洲地大物博,到底也是一方不小岛屿,任凭他们兄弟几个的脚力,这过了损骨桥后走了半个时辰,除却满目荒凉的破败景象,竟一个活物也不曾遇见。如此直走到了月正当空,夜里时分,忽然成群昏鸦惊起,漫天乌泱泱一片鸦叫不断,众人心中一紧,知道时机将至,就快到般紫荷的失魂殿了。
他们上岛之前都有归墟尊指点,知道般紫荷的邪魅功夫,于是各自用神,镇住灵台,以免不觉当中中了暗招,坏了大事。百草更是悄悄将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