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见了你们奶奶。”苏老爷子好一会儿，才恢复，也有了点力气，他把罩着在自己面上的面罩给取下来，眼神亮了亮开口，脸上带着笑。

“不是那个假的转世，是真的，她……她还跟我说话，骂了我好多，说我脑子不聪明，说我蠢，怎么能相信别人说的话，说当初选我不是被迫，是……是喜欢我的，不然她不可能给我生三个孩子。”苏老爷子开口，看起来很开心。

他已经好多好多年没见过苏月笙了，快不记得苏月笙长什么模样了，结果这生死边缘走一遭，那个人重新又鲜活的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他还一眼就认出了她。

跟年轻的时候一样，生气的时候会一口一个老娘。

他媳妇揪着他耳朵数落他，还责怪他不应该那么宠儿子们，也不应该纵容苏家旁支的那些人的，该罚就罚，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退让，还说当初是她自己熬的难受，不想没尊严的在床上成一滩供人摆弄的烂泥。

他是帮她解脱了， 他是帮自己的妻子解脱，不是杀了自己妻子。

说完了这些话就气鼓鼓的一直往前走，他只能着急的在后面追，怎么都追不上，追着追着他就醒过来了。

苏老爷子说着说着，眼神有些落寞，原本有些亮起的眼神也跟着暗淡了不少。

“你们奶奶还是……还是很漂亮，又年轻，穿着的是她下葬时候穿的那身旗袍，那衣服还是我给她挑的，颜色衬她。”

他看见的苏月笙依旧年轻也永远年轻，定格在了四十岁，他本来就比苏月笙年长八九岁，现在她还是四十岁，他却已经八十了，是个糟老头子了，浑身上下是暮气。

“我老了，也不知道你们奶奶还能不能认得出我。”

说完这句话后，苏老爷子又摇摇头。

都是假的，他只是在给自己开脱，才会又梦见自己的妻子罢了。

苏老爷子说完这句话，忽然感觉自己的脸上有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