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匀了口气,说道:“朝会结束后,我去找了庄首辅,虽然没有见到人,却给我传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八个字……”
覃疏好奇道:“哪八个字?”
严沛之低声道:“祸水东引,卸责图存。”
覃疏眨了眨眼睛,问道:“什么意思?你能不能说得明白点?”
“……”
严沛之神色有些无奈,解释道:“陈家和严家虽有宿怨,却也只是利益纠纷,但陈墨和世子之间,却是不共戴天的死仇!”
“这次他大张旗鼓的登门,看似针对严家,但根本目的还是要借题发挥,剑指裕王府!”
覃疏心头一跳,“你的意思是,让虎儿攀咬世子?”
“世子本就牵扯其中,倒也算不上攀咬。”严沛之脸色凝重,说道:“此番看似调查蛮奴案,背后却是两方势力倾轧。”
“一边是裕王,另一边是皇权,你觉得我有选择的余地吗?”
覃疏眉头皱的更紧了几分,“可说来说去,你也没说该如何救出虎儿?他在诏狱多待一天,可就多受一天的苦啊!”
严沛之看着天真的夫人,嗤笑道:“都这时候了,你还想着把那逆子捞出来?现在能保全严家就不错了!”
“等到世子被拖下水后,我会向殿下申请三司会审,到时如果能把他转移到刑部大牢,自然性命无虞……”
“就怕……”
严沛之欲言又止。
覃疏急忙追问道:“就怕什么?”
严沛之叹了口气,“以那诏狱的酷烈手段,就怕你儿子撑不到那个时候啊!”
覃疏闻言脸色发白,身形有些摇晃。
严沛之收拾好情绪,冷冷道:“我之所以跟你说这些,就是让你保持冷静,不要做些无谓的举动,免得到时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说罢,便袖袍一甩,转身离开了。
覃疏低垂着螓首,站在原地,双手攥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搞了半天,还是只在乎你的官帽!”
“满脑子都是功利得失,遇到难处就弃车保帅,连亲生儿子都能当成牺牲品?!”
“严沛之,你还算什么男人!”
覃疏和严沛之是老夫少妻,年纪足足差了十几岁。
当初之所以在一起,也是因为覃老太爷看中了严沛之的潜质,算得上是一场标准的政治联姻,两人之间确实也没有太深厚的感情。
但严令虎不一样。
那是她的亲生骨肉,血浓于水,即便是有些不成器,可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见死不救!
“来人,备轿!”
“我要回覃家!”
……
……
天麟卫,诏狱。
哗啦——
哗啦——
幽深的甬道中回荡着铁链摩擦的声音。
严令虎在两名狱卒押解下,顺着石阶来到地下二层。
他脸色惨白,披头散发,手脚上带着镣铐,肩胛骨上穿着钢钉,鲜血已经将囚服浸透。
来到甬道深处的一间牢房前。
狱卒打开铁门,伸手推了他一把。
“进去。”
严令虎步伐踉跄的走了进去,紧接着大门“砰”的一声关紧。
“来了?”
“我可等了你有一会了。”
墙上燃烧的灯烛,勉强照亮逼仄的牢房。
牢房中央,陈墨翘着二郎腿,老神在在的坐在椅子上。
面前长桌上摆放着数十种刑具,夹棍、锉刀、烙铁、铁莲花……上面沾着暗红色的血迹。
除此之外,身旁还放着一口陶土大瓮。
“说来也巧,这间牢房当初就是用来关押严良的,现在又轮到你过来享福了。”陈墨手中把玩着锉刀,轻笑道:“没准下一个就是你爹……依我看,不如将这牢房改成‘严家专用’,如何?”
严令虎咽了咽口水,涩声道:“陈大人,此前我多有冒犯,还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可是蛮奴案,我确实没有参与的,根本不知情啊!”
“我猜此事也和严公子无关。”陈墨点头道。
严令虎刚要松口气,却听他继续说道:“不过来都来了,流程还是要走一下的。”
严令虎心中有股不好的预感,“什、什么流程?”
陈墨手指抚过桌上的刑具,慢条斯理道:“这些都是我们诏狱的必玩项目,严公子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