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笔墨纸砚。
闾怀愚坐在椅子上,外面传来侍从的声音:“老爷,现在启程回府吗?”
“不急。”闾怀愚淡淡道,他拎着茶壶,优哉游哉的泡起茶来,好像是在等着什么人似的。
大概半柱香后。
外面略显嘈杂的声音霎时一寂,紧接着,轿子内的光线变得暗淡,好似与世隔绝一般。
一抹深邃的阴影从轿窗缝隙挤了进来,如同浓稠的墨汁一般流淌,逐渐在对面的椅子上汇聚成模糊人形。
“见到了?”那阴影人开门见山道。
闾怀愚点头道:“见到了。”
“如何?”阴影人身子微微前倾,询问道。
闾怀愚低头看着手掌,颔首道:“上乘。”
那人周身阴影翻涌,似乎情绪有些波动。
旋即又出声问道:“太子呢?情况如何?”
“一切正常。”闾怀愚双眼微阖,淡黄的眼眸中藏着莫名情绪,“太子倒是还挺喜欢和他接触的,既然如此,就随他去吧,不必刻意阻拦,反正也……”
闾怀愚语气一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阴影人点点头,又问道:“皇后那边怎么办?”
闾怀愚闻言轻笑了一声,沙哑的嗓音中带着些许戏谑,“一切都和当初说好的一样,姜家想要的已经拿到了,接下来的事情便与我无关了……”
阴影人没有再多说什么。
身躯好似流沙般崩塌,迅速消弭不见,轿子内的光线恢复如常,街道的喧嚣声再度涌了进来。
闾怀愚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扶手,口中低声哼着不知名的小调。
“血写丹书妄刻功,龙袍玉玺裹尸虫,千古风流皆尘土,明月依旧照寒宫……”
“嘿……嘿嘿……”
……
……
寒霄宫。
大殿内焚香萦绕,玉幽寒慵懒的靠在贵妃椅上,出声问道:“朝会结束了?”
许清仪垂首说道:“回娘娘,已经结束了,陈大人传来消息,太子突然临朝听政,强行把陈墨保了下来,并且还要重新调查蛮奴和周家案,六部这次损失相当惨重。”
“太子?”
玉幽寒微微挑眉,眼底掠过一丝讶异,“他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突然临朝?”
许清仪摇头道:“奴婢也不清楚,但是太子和陈墨的关系似乎还挺好的……还有,听陈拙陈大人所言,裕王府这次没有任何动静,好像无事发生一般。”
“并且他在上朝之前收到了一系列相关证据,已经提前录入了玉简之中。”
说着,许清仪将一枚玉石呈了上去。
玉幽寒伸手接过,神识沉入其中,眉头皱的更紧了几分。
“这是谁给他的?”
“陈大人不知,只说是宫里送来的。”
“宫里……”
玉幽寒眸光闪烁,若有所思。
沉吟片刻后,问道:“陈墨现在在哪?”
许清仪回答道:“今天早上我俩离开腋庭的时候,在苍震门遇见了太子,陈墨被太子拉着去上朝了。”
“哦?”玉幽寒青碧眸子瞥了她一眼,淡淡道:“你们两个一起离开的腋庭?也就是说,陈墨整晚都是和你在一起?”
?!
糟了,说漏嘴了!
不过这种事本来也瞒不过娘娘的耳目。
许清仪纤指攥紧裙摆,低声道:“陈大人说他没地方睡……于是就……就在我那凑合了一夜……不过我们两个什么都没有发生……”
“是吗?”
玉幽寒冷笑了一声,说道:“你的意思是,你们两个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什么都没干,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的坐了一夜?你以为本宫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
许清仪脸色涨红了几分,结结巴巴道:“真、真的!陈大人整夜都在写书,我就在旁边看着……”
玉幽寒愣了一下,“写书?写什么书?”
为了佐证自己所言的真实性,许清仪从怀中取出了一沓宣纸,交给了玉幽寒,“这就是陈大人写的话本,叫银瓶梅。”
“还真有?”
玉幽寒将信将疑的接过,简单翻阅了一下,目光逐渐定格。
这话本和世面上流行的截然不同,没有华丽的辞藻堆砌,也没有哀怨凄婉的情绪,故事内容平铺直叙,但是却引人入胜,不知不觉就会沉浸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