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木棍随手丢入火堆中,拍了拍掌心的木头灰,起身道:“好了,歇歇去吧,明日带你们去一个地方。”
林晚林起身的动作顿了一瞬,问道:“你今早就说要带我们去一个地方,那个地方到底是哪里?”
傅桉眨了眨眼,轻声道:“是一个,你去了一定不会后悔的地方。”
是一个,她隔了七百多年,从来没有敢去过的地方。
可如今,兴许是时机了。
林晚林闻言,“哦”了一声就拉住易轻朝起了身子,到一旁撑开小帐篷。
说来这个帐篷还是离开林边寨时,韦青霜塞来的。
说是三人风餐露宿,兴许会用得上。
原本易轻朝是想拒绝的,偏偏傅桉看到了开心的不得了。
结果今日还真用上了。
眼见易轻朝和林晚林的身影没入帐篷中,傅桉抬首看向了半空中的月亮。
柔和的月光打上傅桉的脸上,照的她的脸似乎都发着淡淡的光芒。
随后,傅桉自腰间摸出一个草编蝴蝶,似乎因为常年把玩,蝴蝶的身上被盘的油光发亮的,可从泛黄的草身和微微卷起的草编弧度,能够看出这是一个有些年头的老物件。
傅桉的拇指自蝴蝶的身体,摸向蝴蝶的翅膀,又小心翼翼地摸到翅尖。
下一瞬,傅桉仔细地将蝴蝶握在掌心,将拳头虚虚的压在自己的心口处。
这里再也感受不到心脏的咚咚声,纵使傅桉靠的再近,也只能感受到内里的一片虚无。
她的肉身,早就毁了。
现在留下的,只是一具灵魂化作的鬼身。
傅桉轻轻吸了一口气,将手心的草编蝴蝶举过头顶,让月光照在蝴蝶上,轻声开口。
“师傅。”
“一定要好好保佑师兄,每生每世都能投个好胎。”
她不能投胎没关系。
这是她当初祭天时,就已经知道的结果。
可她的师兄弟可以。
他们皆有功德在身,理应投个好胎的。
傅桉说着,忽然轻轻地笑了一声,嗓音低低的,像是幼时与师傅说悄悄话那样低低的。
“最好是家中有弟妹,还不嫌他唠叨的那种。”
说完,傅桉又吸了一口气,压住了鼻腔涌入的酸涩感。
她本来是放下了的。
她将过往都放下了的。
可萧怀风的事情,触到了傅桉内心一丝隐蔽的担忧。
她担心他们不得安宁。
“……顾师兄。”
傅桉轻轻唤出这个称呼,随后捏住了手中的草编蝴蝶,“去吧。”
那只素白的手用力了又用力,最终却还是没能狠心捏碎手中的草编蝴蝶。
这是师傅,飞升前留给傅桉的最后一个东西了。
是她对从前的生活。
唯一的念想。
祭天那一日,他们所有人留下的遗物并不多。
一个傅桉手中的草编蝴蝶。
一个傅桉。
再没有其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