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深知此事重大,并未私自拆开信件内容,他深知任何一点差池都可能引发大祸。
当下,他小心翼翼地将海东青束缚好,怀揣着密信,马不停蹄地朝着雍和宫赶去。
一路上,风尘仆仆,恰好在半途碰见了另一名去报信的侍卫。
两人碰面,无暇寒暄,传递乾隆旨意的侍卫立刻简明扼要地将旨意传达给擒获海东青的同伴。
随后,二人并肩疾驰,口中交流着彼此掌握的信息,你一言我一语,将零散的线索逐渐拼凑完整。
不多时,他们便赶到了庄严肃穆的雍和宫。
踏入宫门,二人径直来到莫尔根·察罕面前,单膝跪地,齐声行礼,“见过大人。”
莫尔根·察罕正处理公务,闻声抬眸,目光扫向二人,待看到海东青时,心中猛地一震,眼神瞬间锐利如鹰,“这是?”
这时,擒获海东青的粘杆处侍卫上前一步,双手将海东青递了上去,神色略带紧张与忐忑,解释道:“大人,这是延恩侯府放出去的,与黑袍有联系,事出紧急,属下只好出手拦下,还望大人恕罪。”
莫尔根·察罕面色凝重,接过海东青,迅速从它腿上取下密信。
展开一看,却见白纸一张,毫无字迹。
他眉头紧皱,心下明白这定是用了特殊的手段。
当下,他不慌不忙,凭借着丰富的经验,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瓶,将瓶中的药水轻轻洒在纸上,片刻后,字迹并未显现;
他又换了一种粉末,均匀涂抹,依旧无果;如此反复,试了三四种方法,终于,密信上的字迹如幽灵般缓缓浮现。
莫尔根·察罕仔细研读密信内容,脑海中飞速运转,很快,一抹胸有成竹的笑意浮上嘴角。
根据信中信息,迅速制定下了一条周全而隐秘的计策,仿若一位弈棋高手,落子之前,已然算准了之后的数步棋路。
莫尔根·察罕迈着沉稳的步伐,缓缓走到被擒获的海东青跟前。
他微微俯身,目光如炬,一寸一寸仔细查看海东青的状况,从它那锐利的爪子,到矫健的翅膀,再到光滑的羽毛,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之处。
片刻后,他微微松了口气,轻声自语道:“还好,没有明显的伤痕。”
随即,他直起身来,目光扫向身旁的侍卫,语气不容置疑,“去把云韬叫来。”
那侍卫训练有素,深知此时不应多问,恭敬地应了一声,“是。”
便迅速转身,脚步匆匆地去执行命令,衣袂随风而动,眨眼间消失在门外。
莫尔根·察罕则踱步回到议事厅,重新在那张古朴的椅子上坐定。
他再次拿起那封密信,置于烛火之下,借着摇曳的光亮,仔细端详着信上的每一个字迹,眉头时而紧皱,时而舒展。
许久之后,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传来,云韬步入议事厅。
他身姿挺拔,面容冷峻,见到莫尔根·察罕,立刻单膝跪地,行礼道:“见过大人。”
声音低沉却有力,在空荡荡的厅内回响。
莫尔根·察罕并未立刻回应,他的目光仍停留在密信上。
又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放下手中的笔。
他抬手指向一旁的海东青,目光紧紧锁住云韬,“你看看你能不能在短时间内将它驯服,让它为你所用。”
云韬眼中闪过一抹自信的光芒,他最擅长的便是御兽之术,在这方面有着自己独特的门道与心得。
只不过,他向来行事低调,从不轻易将自己的方法展示在人前。
也正因如此,即便同为粘杆处的同僚,其他人对他究竟如何御兽也是一无所知。
此刻,面对莫尔根·察罕的要求,他微微点头,“大人,可以一试。”
语气中透着几分胸有成竹。
莫尔根·察罕见他应下,什么都没再多问,抬手将海东青递给了他,简洁明了地吐出两个字,“尽快。”
云韬双手稳稳接过海东青,再次行礼后,转身离去。
他的背影挺拔而坚毅,怀中的海东青偶尔扑腾几下翅膀,却也并未挣脱。
莫尔根·察罕望着云韬离去的方向,良久,才收回目光。
他重新坐回椅子上,看着桌上已经写好的那封模仿密信字迹的信件,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静静等待着云韬的好消息。
此时,议事厅内一片静谧,只有那烛火偶尔发出“噼啪”的声响,似在为这场即将展开的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