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赶紧滚开!好狗不挡道!”被老大逼迫涉险,还被横踢了这么一脚,摔了个狗啃屎,尖嘴少年自是憋了一肚子气无处发泄,此时得见这么一位陌生的外来者,当即怒骂出声。
当然,他也是经过了探查的,不是鲁莽之举。
虽然在三人中,他力量最为逊色,但在修行一途上,他的资质却是相对最高的,而他也懂得藏锋的道理,所以另外两人对此都是不知,此刻的他已然触摸到了剑者的门槛,只待来年附近宗门招收杂役之时,他可一鸣惊人被选上,到那时,他又怎么受限于这两个夯货?
只是,在那到来之前,他还须得隐忍。
能屈能伸,方为大丈夫。
而对于眼前突然出现的青年,虽然外表看着贵气逼人,一看就是富贵上等人家,但身上别无灵力的波动。
已经触摸到剑者门槛的他,在修行者身上都能感受到灵力波动,虽然不甚清晰,但那种绝对区别普通人的超凡感觉,是绝对不会错的。
若在往时也就罢了,他可对这种有些小钱、长着些许好皮囊的富贵之人“卑躬屈膝”一番,但现在不同,他和村民们不久前才死里逃生,方才还遭受那般窝囊气,再加上往日的压抑,使得此刻的爆炸了。
所以,他对这青年怒骂出声。
而且,如此做,也的确是爽极了。
狠踩比自己优越的人,会让自己平生一种翻身的快感。
至于这青年为何突然出现,想必是他们几人方才作弄那小鸡仔太过专注,以至于忽略了其他人。
又说这青年为何明明看到他们三个如此欺打小鸡仔,还敢上前来,想必也是那虚伪的正义感在作祟。
有钱人家的公子,惯会如此。
按照宋平自己的话来讲,这样的人纯粹是吃饱了撑的。
若是没有那份投胎的幸运,在这世道当中,他们所谓的良善又能存到几时?
稍稍有些奇怪的,就是这公子竟是没有什么随从。
但也并不碍事,想来是因为恶鬼涧的突变早已吓跑了,只余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公子哥一人。
短短瞬间,宋平便已然思量了如此多,与此同时,也更加肆无忌惮,他的气愤,要拿面前这公子哥来消解消解了。
要怪就只能怪你自己送上门来!
眼见这公子哥依旧没有要挪开的意思,还一副气定神闲,根本不把自己当回事的模样,宋平心中更是怒火滔滔,一手握拳,就要朝着青年面门打去。
他要毁掉这张让他自心底里自惭形秽的脸。
后方,张山和王武也都冷眼旁观,这般场景,他们其实也并不是第一次遭遇。
在此之前,他们也是设计进山游玩的废柴公子哥的。
在他们的眼中,面前的青年,并没有什么两样,若说区别,便是面前的青年气质更为沉稳,就好似不是什么正经的青年,而是披了一张年轻面容、仿佛看淡了世间的长者。
只是,这一点也被他们归类为世家公子哥的装逼之道。
他们已经预见这青年被打成猪头,鼻青脸肿地向他们跪地求饶的画面,那一定很有趣,他们也可发一笔横财。
虽说这青年看着衣料相对朴素,但他们却是知晓,越是那种低调的,反而可能越是豪横。
那些身上穿金戴银、花里胡哨的,就是连他们也不屑的暴发户。
然而,让他们意想不到的是,宋平这一拳竟是诡异地没有打中,青年甚至都没有动弹一下,他的拳头就从他的旁边侧滑了过去,就好像他面前有一道看不见的空气墙,还极其顺滑,因为宋平自始至终都是觉得自己直直打过去的。
他的心中,忽然生起了不好的预感。
尖嘴不由紧紧抿起,看起来反而更尖了。
“干什么吃的?你是舍不得打吗?这么近也能打偏!”张山仗着高大的身躯俯视着前方的两人,怒喝道。
一旁,王武轻轻甩了甩斜刘海,阴恻恻一笑,调笑道,“怎么?难不成是看上了这小白脸?没想到你竟然还有这种癖好!”
闻言,宋平自然是羞怒不已,脸都涨红了,下意识地就要再度挥拳而上。
然而就在这时,他的目光忽然对上青年的视线,心中顿时翻起了惊涛骇浪,这一刻,他感觉自己瞬间缩小成了极其渺小的蝼蚁,相对应的,那青年竟好似成为了万丈山岳。
他的那点愤怒,也变得微不足道了。
至于动手?
便更不可能了,他感觉自己完全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对那山岳根本生不起半分捶打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