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施退在一旁,慌乱地整理好自己脸上的惊恐,长吸一口气,迫使自己沉静下来。“那么敢问国师,既然如此,为什么国师还要送他入宫?”
偃炆抚一抚桌上四溅的几滴酒水,笑道:“他本就是下官府上武士,使命就是如此。”
西施听了,出神许久。
偃炆看她的样子,仿佛已经有了情根,心里掂量一番,看在这次西施答应帮忙规劝吴王的份儿上,她决定点一点。
“有句话,下官不知当讲不当讲。”
西施从出神中醒来:“什么?哦,请讲。”
偃炆看一眼左右,宫女们都退在门外,于是一脸恳切真诚道:“当初在大方城的时候,其中曲折委婉,不可为外人道的事情,下官与娘娘心知肚明。只是时过境迁,娘娘现在千金之躯,万万不可以再存有一丁点不可以怀有的念想。否则容易招来灾祸,徒劳毁了娘娘锦绣富贵啊。”
西施听了,楞了半晌,反而笑了,这倒把偃炆弄得有些糊涂。“下官说的不对吗?”
西施叹一口气,道:“国师所说的念想,妾早就不曾有了,那日在兴林城客栈之中,国师走了之后,黎侠士剖白心迹,说他心里已经有了人。是以,妾并不再敢有半分痴念。倒是国师,此刻仍然蒙在鼓里。”
偃炆眨巴眼睛,什么意思?
西施便说:“他说从前有一位心爱故人,不幸离世,却与国师长得一模一样,你说天下竟有这等奇事?”
偃炆有些惊讶,转念一想,马上回想起来,黎小石在祭台之下初见自己之时,脸上的诧异,还有他非要拜入府中,哪怕当牛做马,或者被送入吴王宫,也要追随自己左右。
“原来如此。”她低头抿一口酒,脸上讶异之色已经平复,又恢复了冰冷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