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算话的人,如今倒好,变成了最不值得相信的人,他的心里何尝又不是一阵难过的苦涩。
他从不知道钱秀是个很记仇的孩子,每一次问起她的祖母和张氏总是一脸愤慨,就像是这辈子会变成这个样子全都是她们害得。他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和她说,虽然张氏不得他的欢心,但是母亲却是他唯一一个不能拒绝的人,更何况自己一直在她的陪伴教育下长大,从未学过什么是拒绝,不过为了自己的女儿他会尝试如此的。
漫长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人们的日子好似都是浑浑噩噩的,没有一点惊喜。
突然有一天,钱秀看到钱浩的眉头皱得紧紧的,不知道怎么也跟着沉下脸来,问道:“这是怎么了?可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了?”
钱浩笑着说:“可不是?六皇子平定了云南之乱,这一次皇上想来会大家封赏,钱云的好日子不远了。”
钱秀不以为然的说:“这不是好事?往后你也可以跟着飞黄腾达了,总归是你的亲女儿,六皇子又不是那种不懂事的人,就是几分脸面也要顾及的,到时候你可以沾光自此好日子荣华富贵享受不尽,你还有什么好委屈的。”
钱浩无奈地摇摇头:“当初我就觉得那六皇子不是什么凡人,我真想让你嫁过去,可是却抵不过人家主意大,就看中了钱云,错失去了这个机会,如今就算能耐了又如何?钱云的眼睛里可装不下我这个老子,我也不指望着沾什么光,所以又有什么好高兴好难过的?不过是照旧吃我的反喝我的酒罢了。我现在手里什么东西都没有,更何况哪有什么身份到人家眼前去求什么好处。不过有个出息的人将来总是有所依靠的,就连六皇子的外公也跟着调到了好位置上去了。还是不说这个了,往后还是看着钱云有没有良心,如果她恨我这个做爹的致死不休,那么也没什么好指望的了,倒不如盼着你好,我能拿到的东西给了你就是,以后就是下去去见你娘,我也不至于连个嘴都张不开。”
钱秀冷冷地一笑,转头看向别处,他们这一家子早已经将彼此当成敌人了就连坐下来好好的说说话,吃一顿饭都是奢望了,更何况去追过去想要图人家的好?可惜,像她这样的身份难道真的对钱云无可奈何了吗?那么她的满腔仇恨要怎么办?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要是让她就此放弃这个念头,那是断然不可能的。
这一天是他们父女俩坐在一起时间最长的一天,只是越发的冷漠让彼此间的氛围更显得冷凝,各自若有所思罢了。
钱浩想起母亲那张欣喜若狂的脸,心里头的愁绪一阵一阵地涌上来,钱云曾经给予她的难堪都不放在心上了,开口闭口就是我的好孙女,我的出息儿,钱浩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说话才能不将这一盆冷水浇到她的头上,当真是太过为难了。
犹记得母亲开口说的话,他忍不住扶着额头叹息,钱云恨死自己这个做爹的了,让他怎么上门去和她说好话?如果可以他真的想推开,让母亲另请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