幅画的光影线条非常浓重,像是只有黑白两色。
画的是一位少女,她穿着破损的中世纪衣裙,露出白皙修长的双腿,侧坐在床上,头靠着墙边。她眼睛上缠着有些发黄的绷带,轮廓却柔美而动人,但在靠近墙的那一边脸颊,却有着一道近乎狰狞的伤口盘踞在她整个左脸上。
少女浓稠的黑色长发铺在身后,有一缕落在胸前,尾端落在她的手背上。
她看起来平静而隐隐带着悲伤,明明伤口狰狞,整张画面却都在演绎着一种极端的残缺美。
弥不敢置信地看着油画上的少女,忽然伸手抚上了自己左脸,她下意识地站起来,急退了两步后被椅子绊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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弥紧紧看着油画里那个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女,呆坐在原地。
太真实了,完全不像是只根据她的脸而臆想出的画面。弥呆看许久,有些僵硬的意识到了什么,她茫然地扫了一眼画室里的被蒙上灰布的画板,忽然意识到自己现在在接触如何荒谬的东西。她伸出手,在离跌在地上的自己最近的那块画板上,拉下了灰布。
画里的还是那个少女。
换了一身中世纪的长裙,也取下了眼睛上的绷带,画里的少女表情认真地伸手在桌子上摸索着。黑眸黯淡无光,她笨拙的用手认识着桌上的东西,这个角度让她脸上的的伤疤更加明显。
这幅画的色彩鲜活了一些,不再那么沉重压抑。
弥从地上站起来,伸向第三幅油画,揭开灰布。
这次是她了。
或者说这次终于是弥所能记得的画面了。
画里的小女孩站在教室里,正对着这幅油画的主人。她湿淋淋地站在那里,藏蓝色裙角还在滴水,她那双好看的黑色双眸无助又可怜,双手也紧紧捏着裙摆,脸上急出了窘迫的红晕。
是开学那一天。
弥不知为何放松了一些,她想继续看下去,可是却有脚步声不期而至。
弥回过头,就看见后桌君站在教室门口,他似乎已经忙完了自己的事。
弥手里还捏着料子一般的灰色布料,身边几幅已经被解开了的画,后桌君的视线缓慢扫过那些画,平静地和弥对视着,沉默蔓延。
窗外的雨还在下,打在窗户上作响。后桌君走进教室,顺手带上门,然后走到窗户那边将窗户开了一条小缝,任由风雨灌进来湿了他所处的那片地方。他转过身来看向弥“那些画……好看吗?”
“……”弥的喉咙似乎被堵住了,发不出声音来。
她感觉到了一种诡异的违和感,让她十分难受。放了手里还捏着的灰布,弥想要离开。
“我有一个前辈。”后桌君的声音让弥停下了脚步。她感觉有点慌张和无措,想要离开,又无法挪动脚继续走出去。她感觉后桌君在说什么重要的东西,也许与她有关。
弥口袋里的手机响起来,她拿出手机,发现是纲吉打的电话。
“他是个很好的人,虽然总是看着很冷淡,但从一开始,就是他一直在帮我。”后桌君还在继续说着,即使弥的手机铃声还在响也没有影响到他“他的名字,叫安谦。”
一种莫名的预感直击了弥的神经,她明明不知道后桌君在说什么,可那一霎那忽然有种像是电流经过的感觉席卷了全身。弥的手微微一抖,手机落在了地上。
“你知道吗……我到这里来,领取的是杀死你的任务。”后桌君表情平淡地看着弥“伪装成一个或普通或特殊的人,来到任务目标身边,甚至为了不被目标绑定的系统察觉的情况下接近,还要在其他世界多放几个分、身以掩饰身份。”
“就像当初前辈他领取的任务一样,用最安全的方法抹除玛丽苏对这个世界的影响。”外面阴雨连绵,连天空都黯淡下来,教室里的光线变得更加微弱“可是,前辈他爱上了他的任务目标,甚至还有了一对双胞胎。”
后桌君从弥前面走过,按亮了教室的灯“放心吧,我会保护你的,即使我所来是为了杀死你,我也会保护你的。”他转过头来对弥笑,白皙清隽的脸上露出一个温柔得雌雄莫辨的笑容,他五官精致得几近艳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