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趟问答走下来，鲁西李总体的感觉是酣畅淋漓。他已经问出了心中几乎所有的疑惑，师傅也都一一给出了回答。虽然有些个答案，让他很长时间都弄不明白。

比如最后一个问题的答案：“为他改变了一个方向上的尺度”是什么意思？鲁西李按说有一定的文化基础，但这类问题的解答，实在是超出了他知识范畴。

后来，他带着这个问题，与一位来自北方中国的师弟进行过探讨，结论似乎是：对宇宙间万物的描述可以有无数的坐标。人类视觉看得见的立体，用三个坐标就足以描述。再加上时间坐标，就成为了人们常说的四度空间。

那么，酸、甜、苦、辣、咸和麻（花椒的辣），又组成了另外的六种度；用鼻子闻出来的香和臭，也可以成为两个坐标。肉体的触觉和疼痛，又可以是另外一个坐标等等，这就是所谓的：坐标数可以无限。

其实，许多坐标的存在，已经超出了人类的知识和想象力的范围。那一晚，麻师兄的头上是有一处伤口的，但也许是师傅的陪伴和施法，让师兄他在某个坐标上的存在值，发生了些许的位移。位移之后，他头上的伤口随之消失掉了？

实在是没有更为确切的解释了！讨论完毕，鲁西李还对着那位北方的师弟“嘿嘿”一笑。

与师傅的问答之后，心有忐忑的鲁西李，偷眼地瞧了瞧师傅，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师傅仍坐在病床之上，但双脚却已经盘上了双膝，神情专注地打起坐来。

“阿詹（师傅）……”，师傅他不是有问题要问我吗？他说等我的问题问完以后，他还要问我一个问题。

“今日就不问了。过一会儿，咱们出院回寺吧。”简答了徒儿之后，师傅没有了更多的声息。可以看得出来，他老人家进入了他有些神奇的冥想世界。

怎么就不问了呢？在后来的几个月里，师傅不再问他问题，却成了他心中最大的一个问题。

当天下午，鲁西李领着师傅离开的医院，回到了无名寺。大师兄领着一众师弟，出到远门来迎接。等到师傅回房休息之后，大师兄神情严肃地跟鲁西李说：“你，跟我过来！”

师兄肯定生气了。昨日与师傅单独当面讨教的结果就是：把两人都弄进了医院。罪过！天大的罪过！等着挨大师兄的骂吧！

来到了山间的一座小木亭，这几个小亭都是师兄们单独诵经的场所。大师兄劈头盖脸扔过一句话：“下不为例！”以一种声色俱厉的口气。

“哎……下不为例。对不起！我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鲁西李跟大师兄道歉。

“要向前看！永远不要再去追寻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故事。”“如昨日那般冥想，会折损师傅阳寿的。”他真的很生气。

“……”鲁西李自然有错，但是，他确实事先并不知情。是师傅他老人家，主动带他“看一看的”，以时间倒流的方式。

“虽然师傅他无惧生死。但是，他在阳间的寿命长一些，是我等做徒弟的福气。他活得长久，我们才有更多的时间，得到他更多的教诲！你，怎么能够让他随便施法？”

“哎，下不为例！”就怕师兄觉着不够踏实，鲁西李再次地向师兄保证。

“另外，你昨日上香的时候，顺序也弄错了！”大师兄继续指责道。

“啊……？”想起来了。昨日午后，鲁西李跟着大师兄去取蜡烛和香烛，拧起羊皮筒上山洞之前，大师兄反复地交代过：这四十九根蜡烛，由小到大，从细致粗，前面的四十一根各不相同，后面的八根为最粗大。点蜡烛的时候，一定要按顺序来，依顺序放。由于相邻的两根之间区别不是不大，所以，我特意为它们编了号。号码标签就在每根蜡烛的下方。

依指示，鲁西李一路上点蜡烛进洞。走至中间位置的时候，他发现有三根并没有便签，且长短粗细差不太多。他没想起要退出山洞去问一问师兄，却自作主张根据香味的程度差别，把三根蜡烛一一地点上，依序插在了三尊石像之前。

这些蜡烛的味道中，香精的内涵成分有所不同。但总的来说，越小越细的味道偏淡，而粗大的气味相对较浓。所以由淡至浓，从东往西的排序是不会有错的！

“应该就是20、21、22号那三根吧？我当时没有看见标签，所以自作主张了。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