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生叫人防不胜防。
辰升仓促间双臂交错,勉强架住来势。却见白沐贞足尖轻点,身形忽如陀螺急转,右指已自袭来。他急撤半步,后仰避让,却仍被劲风扫中衣襟,布料\"嗤啦\"裂开寸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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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红花油抹任督脉,”小丑女孩抬手拭去脸上油彩,露出原本清秀的容颜。她甩了甩鲜红的短打衣袖,布料上还沾着未干的颜料,在阳光下泛着水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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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白沐贞突然变招,手法如电,忽抓忽搂,勾挑弹拨间暗藏杀机。她身形飘忽,腿法凌厉,扫挂踢踹如狂风骤雨。攻守间严丝合缝,毫无破绽。
拳架高悬如揽月,步势圆活似走珠。其击法绵密如春雨,手脚迅捷若惊鸿。掌指翻飞间,刚柔相济,遇强则柔化如水,逢劲便轻滑似风。
辰升只觉眼前一花,他仓促间架起双臂格挡,却见对方拳路忽高忽低,飘忽不定。他升心中暗惊,脚下连退三步。白沐贞的掌风擦着他面颊而过,带起的劲风刮得他皮肤生疼。他勉强稳住身形,却见对方又一套拗桩连环攻来,那纤细的身躯竟爆发出惊人的力道,每一击都震得他手臂发麻。
汗水顺着辰升的鬓角滑落,白沐贞的攻势却愈发凌厉,腾挪间衣袂翻飞,宛如白鹤起舞,美则美矣,却招招致命。辰升咬紧牙关,将毕生所学尽数使出,却仍如暴风雨中的一叶扁舟,随时可能倾覆。
她指尖残留的颜料在脸颊拖出一道淡红痕,却浑不在意。卸去夸张的妆容后,那双眸子显得格外明亮,倒映着擂台上飞扬的尘土。红绸腰带随风飘动,与褪去铅华的面容形成鲜明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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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得悠哉,春去秋来。”魔术师小姐从袖中取出一个冒着热气的包子。她手腕一翻,包子便稳稳落在小丑女孩掌心,表皮还泛着油光,馅料的香气顿时弥漫开来。
小丑女孩望着掌心的包子,白面皮上还留着魔术师小姐的指温。远处擂台上的比试仍在继续,而这一隅却仿佛时光凝滞,只剩下包子蒸腾的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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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白沐贞身形忽变,招式愈发凌厉。只见她,掌指如穿花蝴蝶,肘膝似蛟龙踏波。腿法低扫如秋风扫叶,攻守转换间浑然天成。单臂格挡时如铁闸横江,侧身滚进时似灵猫扑鼠。
其势:头若悬钟,双目如电,手快似流星赶月,身紧犹劲弓满弦,心机百变,足下生根,矮桩稳若磐石,旋步疾似旋风,吞如巨鲸吸水,吐似利箭离弦;浮若柳絮随风,沉比泰山压顶;缩成猿猴抱树,团作绣球翻滚;裹衣似铁,紧身如绷;绵劲不绝,软若无骨;上身大开大合,下身小巧腾挪。
辰升只觉眼前尽是白衣残影,那攻势如水银泻地,无孔不入。他勉力招架,却似幼童对弈国手,步步皆在对方算计之中。但见他双目昏花难辨影,双手忙乱不成章。双足踉跄如醉酒,心旌摇荡似悬旌。肘开桩散,门户洞开,腰马偏斜,四方皆空,身形歪斜,下盘溃乱,足跟虚浮,拳势尽泄。
“下一个。”白沐贞广袖一振,负手而立。那三个字说得极轻,却似清脆冷冽。她眉目间不见半分得意,倒像是方才不过拂去衣袖尘埃般寻常。
台下众人噤若寒蝉,连呼吸都放轻了。辰升踉跄退至擂台边缘,胸口气血翻涌,却连半句怨言也说不出。原是方才那一击,对方分明已收了七分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