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角的细纹都透着精明。
“明儿去了,少说话,多笑。
梁六郎那性子,就爱瞧着柔弱温顺的。
你五妹妹是个炮仗脾气,六丫头虽是个伶俐的,却总爱装憨,这正是你的机会。”
窗外的蔷薇被风一吹,落了满地花瓣,像铺了层碎雪。
墨兰对着镜子,轻轻抚摸着头上的珠簪,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穿着伯爵府的锦绣衣裳,接受众人艳羡的目光。
她没瞧见,林噙霜站在她身后,望着镜中两人的倒影,眼底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光。
那光里,有算计,有狠戾,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对富贵荣华近乎病态的执念。
“明儿卯时就起,让厨房炖些燕窝,养足了精神。”
林噙霜转身坐下,端起茶盏,“雪娘,去把那匹月白的软缎找出来,给姑娘做件新的披风,配她那件藕荷裙正好。”
“是,姨娘。”门外传来雪娘恭敬的应声。
墨兰看着镜中的自己,嘴角慢慢勾起一抹笑意。
管它什么尘土飞扬,只要能嫁入伯爵府,这点苦,她吃得起。-d_q~s?x.s`.`c`o!m!
……
城外金明池河滩的马球场被圈出好大一片,四周插着各色牙旗,风一吹哗啦啦作响。
场边搭着数十座凉棚,锦帘绣帐里坐着京中勋贵家的女眷。
丫鬟们捧着茶果点心,往来穿梭间衣袂翻飞,倒比场上的马球还热闹几分。
明兰刚跟着王大娘子坐下,就见永昌伯爵府的凉棚里,吴大娘子正朝她招手。
她抿唇一笑,提着裙摆快步走过去,刚要行礼,就被吴大娘子一把拉住。
“六姑娘快坐快坐,这日头毒,仔细晒坏了。”
吴大娘子穿着石青撒花缎子袄,手腕上金镯子晃得人眼晕。
她从果盘里拣了颗红得透亮的樱桃,塞到明兰手里,“尝尝这个,岭南新贡的,甜得很。”
明兰捧着樱桃谢了,刚要往嘴里送,眼角余光瞥见墨兰正站在自家凉棚下,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这边,嘴角抿得紧紧的。
她心里一动,忽然扬声朝盛家那边喊:“五姐姐,过来尝尝这个!”
如兰正托着腮帮子发呆,闻言懒洋洋地应了声,磨磨蹭蹭地挪过来。
她今日穿件水红绫子裙,腰间系着根碧玉带,瞧着倒比往日精神些,只是那双眼睛里总带着点心不在焉的恍惚。
“什么好东西?”
如兰凑过来,一眼瞧见明兰手里的樱桃,眼睛亮了亮。
“哟,这不是上回大姐夫给姐姐捎来的那种吗?可贵着呢!”
“吴大娘子赏的,五姐姐快尝尝。”
明兰笑着又拣了几颗,塞到如兰手里,故意提高了声音,“听说这樱桃金贵得很,寻常人家想见都见不着,也只有伯爵府这样的人家,才拿得出这么好的东西待客。”
墨兰站在原地,手指攥得发白。
她方才也想过来搭话,可刚走两步,就见吴大娘子一门心思只对明兰热络,压根没看她,只好讪讪地退了回去。
这会儿听着明兰话里有话,气得胸口发闷,偏又发作不得,只能强扯出个笑来。
吴大娘子何等精明,早把这姐妹间的眉眼官司看在眼里,却只当没瞧见。
她拉着明兰问东问西:“听说六姑娘前阵子跟着老太太去酉阳,还帮忙赶跑了水匪?真是个能干的孩子。”
“不过是侥幸罢了,让大娘子见笑了。”
明兰垂着眼,一副乖巧模样,“哪比得上伯爵府的姑娘们,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精通又如何?”
吴大娘子哼了一声,瞥了眼场上正纵马飞驰的梁晗,“我家那混小子,整日就知道舞刀弄枪,要是能有六姑娘一半懂事,我就烧高香了。”
如兰在一旁啃着樱桃,忽然插了句:“六郎?是不是那个上回在酒楼里,被御史参了一本的?听说他跟个戏子走得近,闹得人尽皆知呢。”
这话一出,周围顿时静了静。墨兰脸都白了,恨不得捂住如兰的嘴。
这话要是传到吴大娘子耳朵里,梁晗岂不是更没指望了?
谁知吴大娘子倒没生气,反而叹了口气:“可不是嘛,那混小子就是个惹祸精。说起来,还是你们盛家的姑娘好,知书达理的。”
她说着,又给明兰递了颗樱桃,“六姑娘,回头有空了,来府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