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卿,”齐王勒住马缰,侧头看向徐子建,“这次去平定贝州王则的叛乱,你有何良策?那王则勾结弥勒教,据说还会妖法,本王看了前阵子的战报,弥勒教妖人,利用妖法烧了军营粮仓,相当了得。?s-o·s^o¢x!s!w*.*c·o+m+”
徐子建嗤笑一声,马鞭往贝州方向指了指:“殿下,王则那点伎俩算什么妖法?不过是趁着夜色搞偷袭,欺负官军久疏战阵罢了。
贝州城就那么大,叛军满打满算也就两万余人,其中大半还是被逼反的厢军,没什么战力。要平定他们,并不难。”
齐王愣了一下:“不难?可前线送来的战报说,仗打了一个多月,已经死了万余人了。”
“那是因为官军自己不想打。”徐子建语气冷了下来,“殿下可知贝州厢军为何会跟着王则反?”
他不等齐王回答,便抛出一组数字,“大名府前留守梁世杰的儿子梁舍,把原本十万石军粮掺了两成沙子,这还不够,竟又多抽了三成,直接把三万石粮食走私卖给了辽国人。
到了贝州,知州张得一再抽两成——最后到厢军手里的,只有三成粮食,其余全是沙子和土块。”
齐王的脸色一点点沉下去,握着缰绳的手青筋暴起:“三成?这……这叫他们怎么活?”
“活不了,才只能反。”徐子建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那些士兵不是死在战场上,是快饿死了,才被王则和弥勒教煽动作乱。
殿下刚才说死了万余人,可你知道这里面有多少是饿极了反抗的厢军,多少是被贪腐逼死的无辜百姓?”
齐王瞠目结舌,随即猛地一拍马背,义愤填膺道:“这帮大周朝的蛀虫,都该死!”
他出身皇室,虽知官场有贪腐,却没想到能到这个地步。\x\i-a.o?s\h-u?o!h-u!a·n?g¢.^c?o′m,
军粮掺沙、走私资敌,简直是把士兵的命往火坑里推。
“梁舍已经被沧州知州张叔夜扣在知府衙门了。”
徐子建语气平静了些,“但这只是开始。河北吏治腐败到了根上,若不彻底清理,就算平定了贝州叛乱,明年、后年还会有李则、张则起来造反。”
他看向远方的燕云方向,眼神锐利:“殿下,我从辽国得到情报,耶律重元最迟明年就要动手夺权了。
他一旦上位,辽国必定南下。
我们要是想趁辽国内乱的机会收复燕云山东七州,河北就必须稳住,绝不能再乱下去。”
齐王神色一凛:“徐卿有何打算?”
“臣蒙陛下看中,将接任大名府留守。”
徐子建道,“臣打算以军粮案为突破口,整顿河北吏治。但此事牵连甚广,阻力必定极大,殿下是监军亲王,若能得您支持,定能事半功倍。”
齐王毫不犹豫:“爱卿想让本王如何做?尽管开口。)a§微°?趣±?小[§?说^?网¨ μ÷免?°费£&阅?μ?读2±”
“这次军粮贪污案,还有之前贝州战败的责任,”徐子建直视着他,“臣打算将梁世杰和真定府的经略使曹综一同拿下。”
齐王的笑容僵住了,迟疑道:“梁世杰纵容儿子通敌卖国,处置他理所当然。
可曹综……他和母后是亲戚,曹家在朝中势力不小,若是拿了他,母后那边怕是会不高兴。”
曹皇后是他的嫡母,曹家又是大周勋贵,牵一发而动全身,他不得不谨慎。
徐子建早料到他会犹豫,便放缓语气:“殿下误会了。臣不是要治曹综的罪,是想让他的侄子曹盖接任真定路经略安抚副使以及兵马都监的职位。”
齐王眼睛一亮:“曹盖?”
那是他的大姐夫,也是曹皇后的亲侄子,既有曹家血脉,又和自己亲近。
由他去真定府,既能稳住曹家,又能掌控当地兵权,确实是两全之策。
“不错。”徐子建点头,“曹盖治军严整,又是殿下亲信,让他去真定府,既能弹压地方,又能堵住朝中非议。至于曹综,可调回京城任闲职,体面收场。”
齐王抚掌笑道:“此计甚妙!就依爱卿所言。”
他看着徐子建,忽然明白为何父皇如此倚重了。
徐子建不仅有勇有谋,更懂得在复杂的朝堂关系中找到平衡点,既不硬碰硬,又能达到目的。
徐子建微微一笑。
“齐王殿下,叛军王则看似厉害,实则不过是困兽之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