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的发髻,叹了口气:“喝了汤,睡一觉吧。”
齐衡猛地抬起头,眼睛里布满血丝:“母亲,您为什么一定要打死他?他只是个奴才,值得您动这么大的气吗?”
郡主将汤碗放在桌上,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值得。他坏了规矩,就该受罚。你以为我只是在罚他?我是在告诉你,也在告诉府里所有人,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她走到齐衡面前,伸手想去抚摸他的脸颊,却被齐衡偏头躲开。(a?零?点{??看×+书?/¤ ¥,最^?°新?°?章^节-′!更¥{+新_快a
郡主的手僵在半空,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即又被冷漠取代:“你是齐国公府的小公爷,你的婚事,你的将来,都由不得你自己做主。盛家那个庶女,你想都别想。”
齐衡猛地站起身,胸口剧烈起伏着:“我偏要想!我偏要娶她!”
“你敢!”平宁郡主厉声呵斥,“你忘了荣飞燕了吗?”
齐衡愣住了。
荣飞燕三个字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他心上。
那个在马球会上笑靥如花的姑娘,那个说非他不嫁的姑娘,怎么就突然没了呢?
“荣飞燕那件事,荣贵妃如此受宠,连皇城司都派了出来,却只找到几个当替死鬼的小贼。”
郡主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整个汴京除了邕王,谁家有可能对她动手?”
齐衡的脸色一点点变得惨白。
他想起那天马球会后,母亲回来时阴沉的脸色,想起邕王府的嘉成县主看他时那志在必得的眼神。
原来荣飞燕的死,竟和自己有关?
齐衡这才明白齐家的处境,而自己的“颜”值反而成了祸害。
懦弱的他想不出什么办法,只能发狠打算自尽,让邕王府断了念想:“只要我死了,邕王就会放过我们家了吧。”
平宁郡主正苦口婆心劝说齐衡,突然仆役带回一个噩耗。
齐国公已被邕王软禁扣在王府里。
这摆明就是逼齐衡同意与嘉成县主的婚事。
联想到荣飞燕的下场,齐国公府这个有名无实的空架子,又怎能对抗得了邕王?
于是平宁郡主决定进宫求救。
嘉佑帝因为河北叛乱之事被气得病倒了。
如今朝堂之事,由支持邕王的韩大相公的旧党主持。
平宁郡主见不到生病的皇帝,只见到了皇后派来的人。
“奴婢的养子,是最心腹的孩子,平日里使唤叫做小四。他到了邕王府一问,王妃娘娘说,齐国公确实来过,可是天黑之前就回去了。
曹皇后不愿意插手邕王的事,自然是因为曹家也被卷进了河北叛乱之事。
朝堂的相公们有意对战败的梁世杰和曹家二房的曹综下手清算。
好在徐子建点了曹皇后的侄子曹盖,一同到河北平叛。
若曹皇后公开支持平宁郡主,等于站队反对邕王,可能引发邕王派系反扑,导致朝堂动荡。
另外平宁郡主和齐国公府不值得皇后冒风险对抗如今势力庞大的邕王。
因此她选择表面帮忙、实际观望的方式来回应平宁郡主的求救。
郡主没有救出人来,只好失落地走出皇宫,一见齐衡便哭了起来。
她知道皇后的态度,也能理解曹皇后的苦衷,河北的曹家出了事,曹家自身难保。
但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也已经不管用,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以为邕王为什么扣着你父亲?”
郡主看着儿子震惊的模样,语气里带着几分疲惫。
“还不是因为你不肯娶嘉成县主。你以为你拒的是一门亲事,其实是在拿整个国公府的性命赌气!”
齐衡踉跄着后退一步,撞在书架上,几本书籍哗啦一声掉在地上。
他这才明白,母亲打死不为,不仅仅是为了立规矩,更是为了断了他和明兰的念想,为了让他看清眼前的处境。
可他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不为的血,荣飞燕的死,父亲的安危,明兰的笑容,像无数根针,密密麻麻地扎在他心上。
“我现在剩下的这点热乎气,你是要拿去让我和你父亲去死吗?”郡主看着儿子失魂落魄的样子,声音里终于带上了一丝颤抖。
齐衡猛地跪在地上,双手捂住脸,泪水从指缝里汹涌而出。
他终于明白,自己从来都不是为自己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