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完连礼仪都不顾了,撒腿就跑,比兔子还快。
姜珂将《画皮》接下来的剧情讲述给众人听,她是从小看恐怖片长大的,区区画皮无所畏惧,可别人就不同了,这个故事对他们的杀伤力堪比炸弹。
但也有画风奇特之人。
比如荀子。
他问道:“姜珂,既然你在这个寓言里提及鬼神,那为师且问你,对于鬼神的态度应当如何?”
姜珂:啊?
不是吧,大晚上趁着吃饭的功夫讲个鬼故事也要被考试?
她努力把脑袋里那点为数不多的儒家知识扒拉出过,民之义,敬鬼神而远之。意思是让我们既不贬低鬼神,也不要接近它们,尽可能地客气对待,远离鬼神。”
然后她借着火光观察荀子的神情,虽然没观察出来什么,但还是又补了一句:“弟子以后定当对其敬而远之,不再随便拿鬼神开玩笑了。”
荀子点头,曰:“此为智也。”
他的脸上露出一种看见好学生时独有的满意笑容。
空气中飘起食物的香气,众人用过飧食,都各自散去准备休息了,唯有韩非将姜珂叫住。
比起恐怖丑陋的画皮鬼,他更关心的是:“阿珂,进……进京赶考是什么?”
“额……”这个灵魂发问直接问住姜珂,让她不知道如何回答:“就是去参加一种考核,通过这种考核就可以成为官吏了。”
好奇·韩·十万个为什么·非掏出版牍和毛笔,问道:“还有这种考核,具体项目是什么?”
姜珂:“
法令、算术、书法、文才、政论。”
具体是什么她也不太清楚,
只有一个大致的轮廓,
不过即使这样,
如此超前的理论也足够韩非消化一段时间的了。
她问:“师兄,
你是不是不支持这种考核?”
韩非看向姜珂,点头;“若是开了这个先例,黔首们为了做官,都去挖空心思学习识字了,届时无人耕种,必将有损国力。”
“那你认为黔首应该如何?”
韩非:“只需以法为教,以吏为师即可。”
他认为只教导给人民最基本的法令即可,普及教育对于国家来说有害无益,人民懂得太多,就会生出麻烦,所以治理国家最好的办法,就是愚民。
愚民之法起源于商鞅,《商君书》上写了,黔首们知道的知识多了,就会有自己的思想,那便不好统治了,只有愚蠢的黔首才容易统治。
韩非继承了商君的愚民,弱民思想,并将其发挥到极致。不仅是他,就连李斯,也是这样想的。
姜珂:“关于这件事,咱们两个政见不合,还是不要再谈了,否则影响师门关系。”
韩非表情讪讪,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保持沉默,和她告辞,离开了。
姜珂将篝火中的最后一点光亮熄灭,也回到自己的马车里,准备休息了。
她觉得,自己有时挺不可思议的,明知道韩非和自己意见相左,依旧不屈不挠地想要招揽他。
姜珂心想,或许,这就是我妈口中的死犟吧。
她卸下发笄,刚要休息,突然听到外面有人在敲击她的马车,掀开帘幕一看,正是图南。
“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姜珂打开车门,关心道,“外快风大,快进来。”
图南:“长史,我没打扰您休息吧?”
姜珂摇了摇头,图南这才放心进入车厢,借着车里暖黄的烛光,姜珂发现,她的手里也拿着纸笔。
自己是什么先天被采访圣体吗,怎么一个两个的全都来找自己问问题了?
图南恭敬道:“长史,之所以这么晚来打扰您,是有些事情想要询问你。”
姜珂:“什么事?你问吧。”
“但我怕问了之后你生气。”
“你先问,我再酌情生气。”
图南终于鼓足勇气:“您觉得,这次熊乐公子的事情,有什么地方可以让我学习吗?”
姜珂心里思考有什么可教的,是硼砂下油锅,还是见手青刀人啊?思来想去,她总结道:“日中必慧,操刀必割。当你意识到事情不对劲的时候不要抱有任何侥幸幻想,必须当机立断,立刻采取行动。”
然后将整个局面仔细地同她分析一遍。
图南已经记了满满一张纸,又写了新的一张,复盘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