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杀。
他刚刚一动,身后忽而传来隆隆的马蹄声,显然是又有骑兵正在快速接近。
他勒住缰绳转头看去,却见一队两三百人的骑兵呈锋矢阵型冲来,为首之人正是公孙戎。
彦从武虽不认识公孙戎,但看这架势也知不是自己人,当即呼喝着分兵前去拦截。
命令刚刚下达,山岗后方又响起喊杀声,却是燕十六带着两百来骑杀出,借着山势冲锋而下。
接连遇袭,彦从武也有了一阵的慌张。
他倒不是担心不敌,毕竟对方人数并不多,他担心的是为何不见涿州城骑兵的身影。
那可是七千余精骑,按计划早该赶来支援了,若这股骑兵来的及时也不会教云绫等人逃出那么多人去。
战局却不会给他太多时间去细细思考,公孙戎和燕十六已经一头撞入包围圈中。
他们有着战马冲锋之利,顿时杀穿包围与云绫会合一处。
云绫不及细看二人,当即亲自担任箭头冲杀在前,势要破开最后一层包围脱困而去。
在她的勇武下,这并不费力,面前之敌如同纸糊的一般,顷刻便被扎透,身后数百骑随之而出,直往西面奔去。
到嘴的鸭子飞了,彦从武岂能甘愿,怒喝着指挥兵马衔尾追击。
双方都是骑兵,速度上并未差上多少,云绫看了眼后方紧追不舍的彦从武就要拨马为众人断后。
只是她刚想行动,一旁的公孙戎已经先一步脱离队伍返身冲去,他的几名亲兵也一言不发地随他折返而去。
“戎堂舅!”云绫惊呼一声就要去追,却被一旁的燕十六拉住缰绳,只能闷头往前。
“十六,快放开!”云绫心急,冷喝出声。
平日里最是听话的燕十六此刻却是垂着脑袋一言不发,唯有肩头在微微颤抖着。
云绫蹙眉,喝道:“说话!”
燕十六不答,一旁的云绮却道:“方才那位将军已经重伤,别让他白白牺牲。”
闻言,云绫面色一愣,看向燕十六道:“怎么回事?”
燕十六垂着头,这才快速说出了实情。
斥候发现有涿州而来的追兵,足足七千之数,俱是骑兵。
闻讯后,公孙戎便发出讯号招呼燕十六合兵一处,一面派人向云绫示警,一面迎向追兵意图阻截。
两千对七千,这是一场没有胜算的阻击,他们二人抱着能拦一刻是一刻的想法,都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一场惨烈的厮杀,身边的将士不断战死,眼看他们就要被敌军分割包围逐个剿杀。
此时,公孙戎挺身而出,抓住稍纵即逝的战机突击敌军主将,并以重伤为代价将之斩杀,这才堪堪逼退敌军。
燕十六找到公孙戎时,只见后者胸前甲胄早已碎裂,一道狰狞的伤口从左肩直至右腹,隐隐可见其中的内脏。
公孙戎以点穴之法暂时止血,随即勉强扯出一抹笑容看向燕十六,道:“小小姐那里也不知如何了,我们还是快些赶过去吧。”
看着明显重伤垂危的公孙戎,燕十六不知该说些什么,默默扶着前者重新上马,领军向太行山追赶而来。
半道上,他们闻知云绫被困,公孙戎二话不说便吩咐燕十六带一半人绕到山岗后方发动突袭,他自己则正面突击。
如此,才有了先前那一幕。
只是战场混乱,急于突围的云绫并未注意到公孙戎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机械地格挡着敌军的攻击。
如今自知命不久矣的公孙戎要去断后,燕十六心知这或许是最好的结果,这才第一次违背了云绫的意志。
说着这些,燕十六已经有些哽咽,肩膀耸动得愈发明显。
虽然他垂着头,但云绫知道,他这一刻或许已经泪流满面。
云绫其实同样如此,她默默转头看向那个孤傲的背影,心中有千言万语却又不知能说些什么。
最终,她闭了闭眼,目光专注地盯着前方,不再回头,不再去想,领着不到千人的残兵向着太行山疾驰而去。
后方,疾驰中的公孙戎艰难地抬头看了看左右,呵呵一笑,开口道:“尔等又何必随某赴死?”
一人开口回道:“我等随将军多年,岂有主将身死而亲兵独活之理?”
又一人大笑出声,回道:“为国尽忠,赴死可也!”
话落,其余几人也随之大笑起来。
公孙戎默了默,随即忍着剧痛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