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英本就不愿得罪燕国公府,如今若是上门要人,此前的忍让岂非都白费了?
思来想去,张英最后决定如实将事情禀报给天佑帝,至于要怎么做就看天佑帝是何打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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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云绫在房中为薛十娘疗伤,门外闻讯匆匆赶回的福伯则面色焦急地不停在院中踱步。
两个时辰后,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云绫迈步走了出来。
见状,福伯快走几步来到云绫身前,虽未说话,意思却很明显。
云绫迎上福伯关切的目光,颔首道:“福伯放心,薛家姐姐伤势已然稳住,性命无忧。”
闻言,福伯长舒一口气,旋即脸色又变得难看起来。
他出言询问云绫那些围攻薛十娘的人有何特征。
云绫回想一番,若说最大的特征,自然是那面罩。
面罩的图纹形似张开的虎口,将那些人的整张脸遮住,唯独露出一双眼睛。
听罢云绫的描述,福伯顿时脸色铁青,只向房内张望一眼,旋即便告辞一声转身离开了院子。
见状,云绫心知福伯应是知道了些什么,但看样子福伯并不打算说出来。
回首往房里看了一眼,她又吩咐燕十七进去照看着些,她自己则去了燕十七的房间吐纳调息。
今次为薛十娘稳定伤势着实让她消耗不小,需得赶紧恢复才是。
天色临近傍晚,公孙安世下值回府便听闻了此事。
书房内,他与福伯相对而坐,问道:“福伯,袭击十娘的是什么人可查到了?”
福伯颔首,拱手回道:“听小小姐的描述,应是影卫的人。”
闻言,公孙安世面色一沉,皱眉道:“十娘怎会惹上影卫的?”
福伯沉吟片刻,徐徐回道:“十娘这些年一直在追查薛琨之死,今次怕是也与此事有关。”
话音落下,书房中顿时陷入沉寂。
影卫,公孙安世自然是知道的,那是皇帝的影子,专为皇帝办些见不得光的事。
当年他刚入仕途,父亲就曾叮嘱他没事不要招惹影卫,那是一群没有感情的杀才。
薛十娘与福伯的关系外人不知,他这个家主却是清楚的。
如今薛十娘招惹上影卫,偏生父亲又不在京中,一时间让他不知该如何是好。
良久,福伯突然叹息一声,徐徐说道:“家主,小女招惹了此等麻烦,老朽稍后便将她带走,以免给家中惹来事端。”
闻言,公孙安世面色一肃,沉声道:“福伯说的哪里话,十娘是您闺女,便是吾妹!我公孙家何曾抛弃过家人,此等之言福伯万莫再说了!”
福伯微微一愣,抿了抿唇角,拱手告罪一声,不再言语。
不得不说,薛十娘以寡妇之身能在地下城坐稳一把交椅,固然有其师父和亡夫留下的势力,公孙家也多少在背后出了力的。
可以说,薛十娘就是公孙家在地下城埋下的暗桩,时刻警惕着地下城生变。
公孙安世默了默,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十娘伤重,就暂时安置在云绫那儿吧。这些日子您让府里都警醒些,看看情况再说。”
话落,福伯恭声应下,又道谢一声,这才起身退出了书房。
公孙安世独自坐在书桌前默默出神,眼神明灭,心中念头百转。
薛十娘到底都查到了些什么,以致于招来影卫的追杀?
莫非当年薛琨的死与宫里的那位有关?
公孙安世心中围绕这两个问题不断发散,最后却一无所获,终究是要等薛十娘醒来后问上一问才成。
就在此时,福伯去而复返,言说燕十七来报,薛十娘醒了。
闻言,公孙安世哪里还坐得住,当即带着福伯就往云绫院里赶。
此时云绫已在床前坐着,心里委实不是滋味。
初见薛十娘时,那是怎样一个泼辣飒爽的女子,如今却是脸色惨白、柔柔弱弱地躺在这里,端地是世事难料。
“薛家姐姐可好些了?”云绫轻声问道。
薛十娘咳嗽一声,微微颔首,沙哑着声音缓缓道:“今次多谢姑娘救命之恩,且容十娘日后再行报答。”
闻言,云绫臻首轻摇,徐徐道:“什么报答不报答哩,姐姐与福伯的关系我亦知晓,自家人何需说两家话哩。”
话音落下,薛十娘脸色一暗,正欲说什么,却闻云绫又道:“那些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