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承嗣显然是不愿意听的。!d,a′k!a~i\t?a~.\c-o?m¨
他不过四十来岁的年纪,怎么就被王位和官职束缚在朝堂上面了呢。
这是他武承嗣想要的未来吗?
他忽的站起身来,轻拂衣袖,大摇大摆的走向跪在断头台前的武三思。
好歹兄弟一场,送武三思离开之前,他还要和武三思最后说上几句“兄弟”之间的话。
“晋王殿下,你去做什么?”
张柬之赶紧起身,意图阻挠。
“送他最后一程吧,你总不会以为我是要单人独骑把武三思救走吧?”
武承嗣回了一句,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了武三思的身侧。
此时此刻,自知必死无疑的武三思一脸淡然,平等的蔑视每一个人,即便是一直压制他的堂兄武承嗣来到他的身边,他也依旧是用一副半死不活的表情看武承嗣。
低头瞄了一眼武三思,武承嗣在确认武三思无法挣脱绳索之后,坐在武三思一米之外。
“称帝的感觉怎么样?”他心平气和的问道。
“你是在跟朕说话么,大周的晋王殿下?”武三思回应道,“还是说,你在以兄长的身份跟我这个弟弟说话?”
“我想,还没有哪一个弟弟,可以违逆他的哥哥,即便这个弟弟当上了皇帝,南面称孤。@′咸°/2鱼a看±书?网{{t _更%新_¤μ最;全+?D”
“呵呵呵呵,堂兄,你倒是命好啊,这几年,你做了好大事。”
“我还行,不过现在说的是你,你称帝之后感觉怎么样,做皇帝,可还舒服么?”武承嗣不看武三思,淡淡的说。
“要说感觉的话,自然是舒服的,毕竟是皇帝了,生杀大权都在我一念之间,所有人都跪在我的面前。”武三思嘴角扯了扯,“虽然只有短短月余,却也足以让我心情大好,日后的青史会记载,朕,大吴大皇帝武三思,驾崩于大周万岁通天元年。”
“……”
“借用陛下的那句话,群臣在朕的脚下,天下在朕的脚下!”
“可你快要死了。”
“即便我武三思快要死了,我也在死之前过了一把皇帝的瘾,而你,我亲爱的堂兄,你对皇位的热爱远远的超过我,可你却没当上皇帝。”
武三思总算是有了一丝情绪变化,像是在嘲笑此时此刻的武承嗣。
在这场李氏宗嗣和武家王爷关于皇位的争夺战中,胜利者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李存希,他会成为未来的皇帝,另外一个就是武三思,他已经当上了皇帝。.优/品¨小?说^网+ /追?最`新¨章!节/
除此二人之外,任何一个参与到夺嫡之战中的人,都是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他武三思即便最后败了,他也是皇帝。
武承嗣轻描淡写的看了一眼武三思,呵呵一笑,说:
“但你也忘了,我在嗣圣元年,就已经彻底退出了朝堂的政治中心,甚至不与任何人交往,更远离了夺嫡。”
“你以为我是个失败者,实际上,我从一开始就押宝了我那爱徒。”
“哼哼,无论这场夺嫡之路的胜者是谁,我武承嗣,都不会是失败者。”
武三思半仰着头,回忆当初的点点滴滴。
关于武承嗣退出朝堂政治中心这件事,他很有印象,在嗣圣元年,武承嗣还是内史,皇帝一手把他提拔到文昌左相,可武承嗣转头就不答应了,开始在家里待着。
尚书省一把手武承嗣不愿意处理政务,所有的政务就都压在了武三思的身上,那之后,武三思就权掌尚书省。
武三思真正的发家之路,就是从这里开始。
至于武承嗣押宝李存希,他只知道武承嗣在幽州案时对李存希甚好,甚至不惜把金字令牌给李存希用。
“是啊,你确实是押宝了李存希,我记得你那个金字令牌。”武三思说。
武承嗣赶紧摇头:“不不不不,我说的不是这个,我说的是更早之前,在永淳元年,我那爱徒四岁那年,那一年狄怀英因为救下他而被贬谪,不得不去了江南道,他也被人送到了太原的狄府。”
“……”
武三思仔细想了想,终于想起来了。
越王之乱爆发的第二年,正是永淳元年。
这一年的李存希四岁,被狄仁杰的长子狄光嗣带去了太原的狄府,交由狄仁杰的大哥狄仁贤照看。
彼时的狄仁贤辞官不过一个月,正是清闲的时候,一看大侄子抱回来一个胖小子,还以为大侄子在外面有了个私生子。
后来,狄仁贤得知这是黄国公李蔼的嫡八子,便把李存希带在身边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