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将离当然不是自己推测出来的。
要怪,就怪没防住她的李西自己。
她坐在梅将离床边和张三的谋划,被听了个一干二净。
通常而言,李西和张三这种高手是不会察觉不出梅将离的呼吸有问题的。
可惜梅将离幼年在梅音尘的高压管理下,为了半夜溜出去玩,总喜欢装睡,练出了这般技巧……当然,她再蠢也不可能把这些话说出来。
听到这般惊天消息后,梅将离便溜出六扇门,身边最亲近的手下都不能信任,顾舒崖又重伤休养,她只得自己在金陵城外蹲守。
还好,她运气不错,好巧不巧,离李西埋伏的地点很近。
面对李西,梅将离疾声厉色:
“你们竟然易容埋伏在我身边……自打我来了六扇门,你们就盯上我了对吧!真是用心险恶!过去不知道你们借职务之便,犯下多少罪行,我都不知道……但今日,要是你敢动叶先生一下,我就把你就地正法!”
李西吐了一口气,强行平息心中各种情绪。
无妨,叶松云的护卫己经无力再战,只要解决梅将离,就……
问题在于如何解决她。
李西握着剑柄的手指松了又紧。
这片刻的犹豫不决透着古怪的意味,落在叶松云眼里,让他若有所思。
梅将离哪里管得了那么多。拔刀就要冲上去,李西反手握剑,只用剑鞘铛铛应对了几下。梅将离力气不小,李西纵使武功高强,想尽办法消力,还是被逼得步步后退。
梅将离见她出手谨慎得像在喂招,不是没有怀疑。心想只怕对方还有什么阴谋,更加警惕,加快了攻势。
二十七挪到叶松云身边,低声问:“先生……”
接下来要怎么做?
叶松云的目光追随着李西。
李西简首与方才那冷酷杀手的模样判若两人,一味防守不出招,反倒梅将离才像是刺客。
叶松云轻轻活动了一下手腕,对二十七低语几句。
二十七皱起眉:“放过此人,她可是想要先生的性命……”
“我不会死。”叶松云告诉他,“去吧。”
二十七擦了擦脸上的血,他伤势不重,只是些许擦伤,调息片刻便无事了。他转身跳起,朝着远方去了。
李西注意到叶松云和二十七的动静,却没法去探究,因为还有一个梅将离在对她穷追不舍。
叶松云突然开口了:“梅捕头,先停手吧。此人打不过你,先留着问一问话如何?”
梅将离道:“可是我还没……”
当捕快当久了,她知道这种时候该怎么办:把犯人打到毫无还手之力,断个胳膊或者腿,才能开始审问。否则犯人很有可能会趁机逃走。
但是叶松云道:“多谢梅捕头救命之恩,但是我有分寸。”
他迈步上前,腰挺得很首,十分坦荡,完全不怕李西会突然一手暗器飞出,把自己捅个肚穿肠烂。
“叶大人…哎,叶大人!”梅将离连忙挡在他和李西中间。
叶松云道:“不用这么担心……我早就知道,会有人来刺杀。而且也早有准备。莫非梅捕头以为我就这样毫无防备地来金陵吗?”
梅将离脸色有点发红,可是寸步不让,坚持道:“总之…您要是死了,我真是无颜面对姑母,还有圣上了……”
李西眼中的光芒闪烁明灭,古怪的情绪翻涌。她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不仅知道你们想要我的性命,还知道你们打算用我的命来干什么。”叶松云指了指自己,露出一个笑容。
他紧接着指了指……天。
李西心中一惊。
这个动作背后透露的信息可不简单。
叶松云怕是明白他们的真实身份了。
他们要干的事大逆不道,当然必须得隐藏好。
任何皇帝都不可能容忍有人胆敢侵犯皇权,如果裴昭发现当初顺义候叛乱后,还有残党埋伏起来准备倾覆大齐,他绝无可能有丝毫犹豫的。
要是有人敢隐藏这件事,则会与乱党同罪。
他们想谋反。叶松云又想做什么?
李西还在思考,就见到叶松云注视着自己,嘴唇动了动,缓缓用口型说出了三个字。
分辨出那三个字是什么之后,李西猛地睁大了眼。
“梅捕头,我想与这人单独谈一谈。”叶松云说。顺便指了指李西:“她己经没有威胁了。”
梅将离还有些犹豫,又看到了李西的眼神。虽然只露出一双眼,但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