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罢,虽说太宗有言,江湖人不得参加科举,但除此之外朝廷有的是闲职。你师兄弟二人,可有什么心仪的位置?”
顾舒崖总算等来这句话,立即道:“草民不求功名、不求利禄,只想进六扇门,谋个官职,安分度日。”
“哦?”裴昭微微眯起眼睛,看不出喜怒,又再次打量他许久。“……好吧。那便六扇门。你呢?”
他看向宁凡安。宁凡安垂下眼帘,不卑不亢,口中却道:
“草民想留在陛下身边效力。”
一语既出,屋中都安静些许。数道目光如电射来,打量着宁凡安。
顾舒崖惊骇到跪着的姿势都维持不太住了,右手撑着地面,不由自主地抖了抖。
裴昭道:“哦?一个武林人,还想留在朕身边?你想入禁军吗?”
宁凡安道:“是。”
听了如此大胆的话,裴昭不禁微微笑出了声:“好,很好,朕欣赏你的志气。那便给你一个机会。朕回京之时,你与朕一同罢。”
宁凡安叩谢道:“草民拜谢陛下。”
裴昭显得心情很是不错:“你多大了?”
“……十西。”宁凡安道。
“还是有些小。”裴昭道,“虚长个几岁,免得麻烦罢。”
顾舒崖跪在一旁听着,心情复杂。裴昭却转过视线来,又看见了他。
“朕倒不是厚此薄彼。比起你师兄,你还是差了些。”
顾舒崖声音发虚,接道:“草民资质、能力都远不如师兄。”
“朕不是说这些。”裴昭挥了挥手,“能力足够,可惜想要的太少。罢了,下去吧,往后的事自有别人来安排。”
宁凡安与顾舒崖皆是起身告退,离开了院子。叶松云留在院中,裴昭与他的交谈声渐渐远了。
顾舒崖走出院子,身上骤然一轻,才发觉自己背上己经湿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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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下几日,顾舒崖和宁凡安仍在梅府之中,被当做客人招待。两人待遇区别并没有什么不同,虽说一个去的是六扇门,一个是要去禁军——但有师兄弟这层关系在,在外人看来便是利益集合体,同进同退。顾舒崖察觉到这一点时,颇感荒谬。
他原本在想宁凡安要什么时候与自己撇清干系,又突然明白一点。皇帝还在梅府,前脚刚得到能进朝廷的承诺,后脚便和师弟割席,毫无必要又显得不近人情,只会让皇帝降低评价。
罢了,何必呢?往后宁凡安去京城,顾舒崖则多半会被分配到哪个州县。不见面、也不联络,彻底变成陌路人。
几日后,皇帝便动身离开扬州回京。不管他在扬州要处理什么事情,都己经完成了。
顾舒崖为宁凡安送别,外人看来师兄弟分别前说几句话也是理所应当,然而两人都不怎么开口。
顾舒崖站在宁凡安身前,犹豫片刻,只是道:“保重。”
宁凡安微微点头,什么也没说。
……顾舒崖想过两人的分别会是苦涩又沉重,宁凡安说出多么重的话来也不足为奇。可是真正分别的时候,却是如此平淡。
或许这才是真正的形同陌路,无话可说。
皇帝一行人出了城墙,渐渐远去。
此后数年,顾舒崖都未再见过宁凡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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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数日,顾舒崖的安排也下来了。
他到底还是太过年少。在暗堂日子难熬,他身量远不如宁凡安,再怎么伪造年龄也没人信。
六扇门现在正是缺人的时候,来者不拒,但让这么个明晃晃的小孩外出办案,六扇门积累起来的威信不知要掉多少。
最后便让他与加入六扇门的一群武林人一起。
六扇门在招收武林人的时候,会有一个流程。先看背景,不得丧心病狂到残杀无辜,或者太过惹是生非。照这个筛选出一批人,再看武功,只会三脚猫武功的决不许进。最后这批人再分别下发一些任务,观察段时日,才是正式加入六扇门。
顾舒崖也会把这个流程走一遍。不同之处在于,哪怕他全程划水,最后也会被六扇门收进去,考核不过是面子工程。而且等考核完了,顾舒崖身量还能长些。
“六扇门的捕快是有品级的。越往上爬,你在朝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