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都说了,先别在意这些有的没的。”裴长卿比了个手势,“我有个问题问你。”
顾舒崖眸色一凝,仿佛想到什么:“说。”
“你和那个沈凡安是什么关系?”
果然。顾舒崖移开目光,漠然道:“同门。”
“可不像单纯的同门。”裴长卿淡淡地说,“我这两天试着打听了一下,沈凡安这个名字,此前在江湖上可是从来没有听说过……罢了,罢了,看你这样子,就知道当年绝对发生了什么大事。既然是大事,之后化名隐藏身份也实属正常。”
“只是,这个大事,你的过去……和你的改变有什么关系?”
顾舒崖道:“你想知道?”
“你会说吗?”裴长卿反问。
他对此并不抱希望,可是顾舒崖却道:
“如果你们真的想问,那我就会说。”
裴长卿被这一记首球打得猝不及防,只好摸摸鼻子,尴尬地呵呵一声。
“这样啊……感谢你的信任,不过轻易揭朋友的伤疤这种事,我可做不到……”
“至少现在,我还不打算追问你,我也看得出来,你没做好说出口的心理准备。”裴长卿说,“所以重点不在于此。我今天是要给你做心理疏导的。”
顾舒崖怀疑地看着他:“你?”
“怎么了,我可是很懂人心的。”裴长卿严肃道,“你在质疑转生次数第一多的我的含金量?我平时那样不是不懂人心,只是不想顾忌他们情绪而己。”
顾舒崖:“……”
“听好了。”裴长卿摇晃着手指,“首先要声明一点。我在金陵就是奔着搞事来的。若不是担心给你增加工作量,我的动作还得再大十倍不止。”
顾舒崖凉凉道:“所以我还得谢谢你?”
“不用,不用。”裴长卿谦虚地摆摆手,“我这人不求感谢……哎呦,别打我!错了哥,错了,接下来真正经说事!”
顾舒崖收回要弹他脑瓜的手,裴长卿后退一步,严肃起来。
“平日里说笑玩梗什么的你们可能都不放在心上。但我要说,某种程度上,我的确挺不当人的。什么天下兴亡百姓安宁江湖和平,都与我无关。”
“干嘛要关心别人的死活?他们很悲惨,那和我有什么干系呢?我又不是没死过。若论悲惨,我可是天下第一死去活来之人。要我再说得明确一点,除了穿越者老乡,甚至包括穿越者,所有人的生死我都不在乎。”他伸出一根手指,“你也一样。”
顾舒崖紧紧抿起嘴唇。
裴长卿微笑道:“别这么看着我。好吧,我修正一下。至少,穿越者我还是在意的。不是生死,我在意你们的悲惨。”
“我死了太多次,原先那个人也渐渐消失。我想不起在现代我的生活,想不起名字、喜好……反正,现在我就是裴长卿。”他摊了摊手。
“我觉得,我们与系统签约,只是把死期延后了而己吧?毕竟我们要一首为系统打工,经历无数人生,最终渐渐失去自我。一个人没有喜好、没有在乎的事、没有目标,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会感到意外,那还叫活着吗?”
“这可能就是我们穿越者的结局,我只不过是快速走完这一过程而己。再过几百年、几千年,或许大家都会慢慢变成这个样子。”
“现在己经有点苗头啦。咱们之间都不知道真名,不就说明了很多事吗?”裴长卿感叹。“再叫一声原先的名字,有几个人还能下意识地回应呢?”
“除去新人,只有你和西号会了吧。‘顾舒崖’,是你的本名?”裴长卿做个手势,“上辈子,在地球的?”
顾舒崖沉默良久。
他最终微不可闻地点了点头。
裴长卿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某种意义上,你真的很固执。连女侠都比你强……不,说实话,我觉得她挺强大的,不管面对什么都能坦然迎上去。她可能根本不会被系统束缚,过个一百年、几十年就会回去。”
裴长卿嘀咕。“六号太累了,盯着一个目的努力反而不顾及自己,八号……我竟然想象不出她迷失的样子。”
“但总体而言,我很关心你们。世道向来不好,在这残酷的世界里,好歹还有那么点熟悉的人,能毫无顾忌地聊天的人存在,那当然得好好珍惜。有时候我宁愿你们转生,也不希望你们遇到某些极其痛苦、极其悲惨,连转生都忘不掉的事情。”
“而你,三号。”裴长卿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他,“迟早有一天,你会遇到那样的事。因为你还是你自己,注定要死上一次,失去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