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翻身搂住江雪的胳膊,下巴枕在江雪的肩头,“你记不记得,上一次我俩一起睡,还是高一暑假的时候。”
江雪“嗯”了一声,“时间好快啊,怎么一眨眼,就要奔三了。”
随后她们便从儿时聊到分别,从分别聊到各自的十年,在这十年里,她们只见过一次面,就是陈美玲大学毕业去美国找江雪。
她们聊了很多有趣的事,唯独没有聊自己的感情。
江雪的感情确实也没什么可聊的,她十年里没有遇到一个能像箫星河那般令她心动的人,她一直孑然一人,美其名曰:智者不入爱河。
而陈美玲则在刻意回避聊她和吴迪的事,江雪心想,那就不聊,那就慢慢来,为了芝麻,她会在这里多待些时间的。
陈美玲本来请了五天的公休假,结果休息了两天,就被她们科主任弄回去上班了,说是最近秋冬交替,流感等呼吸系统疾病大爆发,生病的小朋友激增,儿科都快被家长和孩子“淹没了”,没办法只能让陈美玲回去顶着。
江雪安慰她:“没事,你回去上班吧,正好我家那边也请人打扫好了,我也想回去那边住段时间。”
“啊,你又要抛下我了?”陈美玲可怜兮兮地抱着江雪的胳膊轻晃。
江雪笑:“没办法,谁让你鼾声这么大!”
陈美玲掐了她一下,“怎么可能,我从来不打鼾的!”
“今晚我给你录下来……”
“滚……”
第二日,陈美玲就去上班了,下午,江雪也搬回了梅园小楼。
当初离开,江秉言就从没想过要把这栋小楼卖掉,一来他的积蓄也基本够他治病所用,二来他想把这栋小楼留给江雪,他觉得自己没能给她留下什么,唯有这栋小楼了。
江雪打开院门,小院很荒芜,鹅卵石小路旁的两块空地杂草丛生。
右手边的桂树倒还是从前模样,此时正是秋末,桂树开着花,一簇簇橙黄色的小小桂花,点缀在绿叶间,清甜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
江雪轻嗅,那香气深入肺腑,呼吸间都是桂花的甜香,她的心情忽然变得很好,她总觉得在国外的月桂花香,不如这里的香。
江雪走到左边小院的秋千架前,那是爷爷在她即将出生前,就特意为她找人制作的。
秋千架在海棠花树下,深灰色的铝合金材质制作,哪怕过去了这么多年,居然都没有生锈,而昨天打扫卫生的阿姨已经把秋千擦得锃亮如新。
眼前浮现小时候的场景,她和妈妈坐在秋千上,爸爸站在她们身后,推动着秋千,她抱着妈妈的腰,开心地喊着:“爸爸,推高一点,再高一点!”
还有大一些的时候,她和爷爷一起坐在这里读书的场景,以及她独自坐在这里荡着秋千,边与奶奶聊天边看着她在院中侍弄花草的场景……
江雪坐上秋千,用脚把自己推到一定的高度,然后松开脚,秋千便荡了起来。
午后的日光充满温柔,从海棠树缝隙间洒下光影点点,落在她的脚尖上,当她荡起来时,光点不在了,她荡下去时,光点又落在脚尖上。
真是好玩,她像个孩子般,乐此不疲地玩了许久。
玩累了,江雪停下来,静静地坐着,她感觉很心安。
无论离开多久,走了多远,这里是家,永远令她感到心安的家。此心安处是吾乡。
离开家的日子,虽然有爸爸在身边,但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总会想起梅园,想起这个小院,而在这里度过的时光,存储的温柔,也令她度过了无数个他乡漫长的夜、寒冷的冬。
到了晚饭时间,江雪决定背着相机出去转转,顺便找点吃的。
这一片的变化挺大,梅园旁边新建了个小区,从天而降般矗立在那儿,人来人往,热闹了许多;对面的公交车站已不复存在,被铲平了,连着后面的一大块地建了个公园,成为了公园门口。
江雪站在公园门口,怅然若失。
此时正是早春,公园里种植了很多樱花树,此时开得正好,粉红喧闹。
江雪拿着相机,走进公园,边走边拍。
在一树粉花下,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手中牵着个小黄鸭的气球,江雪觉得这粉花黄气球,还有肉嘟嘟的小女孩,格外协调好看,便微微蹲下身,举起相机,调节好焦距,对着这场景,准备按下快门时,小女孩手中的气球飞了起来,挂在了树上。
“妈妈,我的气球,我要我的气球!”小女孩开始哭闹。
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出现在了江雪的镜头里,她不由得捏紧相机,手不受控制地发抖。
男人身穿比较休闲的落肩款呢子外套,依然被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