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出一个药瓶,倒出两粒药丸,给婆子喂下,随后拿出银针,给她几处穴位施了针,等了片刻,包裹脖子的棉布不再有血渗出来。
大夫忙活半天,忙出一脑门汗来,收拾好药箱,起身朝叶青梧拱手:“夫人,伤口虽吓人,但不曾伤及要害,养上一两个月也就能痊愈了。”
恰在此时婆子,悠悠转醒,眼睛未睁,却已哼哼唧唧开始喊疼。
叶青梧起身,朝大夫拱手还礼:“有劳。”
大夫瞥见桌上摆着的剑,顿时明了,那婆子脖子上那狰狞的伤口就是这位主砍的,大夫顿时冷汗直冒,忙道不敢,背着药箱急匆匆进了东次间。
这外头连半死不活的婆子都救活了,里头竟然还没诊出个结果。
叶青梧也不急,坐回圈椅,静静等着。
没过一会儿,严淑婷终于带着两位大夫从东次间走了出来,叶青梧看过去,也不问,等着他们主动开口。
严淑婷最恨叶青梧这一切尽在掌握的沉稳样,看向两位大夫:“你们说。”
年长的大夫瞥了一眼桌上的剑,低下头,假装整理药箱带子。
年轻那位大夫见状,清了清嗓子:“叶夫人,实不相瞒,冯姨娘受了惊吓,又被撞了一跤,胎象不稳,需得静养,不”
叶青梧点头,打断他:“不宜挪动是吧,行,那就在这东次间养着吧。”
大夫一噎,后面的那句“不过得找个安心熟悉的地方”无法再说出口,求助地看向严淑婷。
严淑婷哼了一声:“我琬儿姐姐要回她自己的院子去修养,才不会留在你这里。”
叶青梧看向两位大夫,诧异道:“可大夫方才不是还说不宜挪动?”
严淑婷抢白道:“那是你说的,大夫才没说。”
叶青梧点头:“是我误会了,既然可以随意走动,那就请表姑娘回去吧。”
严淑婷气结,指着叶青梧:“你,你……”
叶青梧伸手搭上剑柄,轻轻抚摸上面的纹路:“那这是能动,还是不能动?”
严淑婷气得跺脚,扭身回了东次间,不多时,和丫鬟一起扶着冯清琬走了出来,朝叶青梧行了一礼,小步小步挪向门口。
就在她们跨出门槛至极,叶青梧出声:“等一下。”
几人脊背皆是一僵,严淑婷回头,横眉冷对:“你还想怎样。”
叶青梧拿剑指了指地上躺着哼唧的婆子:“把那婆子带走,看好了,人是活着抬出去的,别回头弄死了,再赖在我头上。”
被戳中心中阴暗想法,严淑婷差点被气个倒仰,可也奈何不得,朝院子里战战兢兢不敢走的丫鬟婆子们招手,等她们走近,吩咐她们进屋把人抬走。
所有人都走了,很快,院子恢复寂静。
先前冲突时,这院子里服侍的丫鬟婆子不知藏到哪里躲着,此刻见严淑婷一行人气势汹汹而来,却灰溜溜离开,又都跑了出来,各自假装忙碌起来。众人紧张忐忑,时不时瞄向正屋。
有两个胆子大些的丫鬟,商量着一同来到门口。
一个小心翼翼问:“夫人,可要奴婢们进来收拾?”
一个殷勤地说:“夫人,奴婢给您泡壶茶吧。”
叶青梧挥了下手,并不理会。
她静静坐着,望着门外暗下来的天光。
她在等一个人,等一个一定会来兴师问罪的人。
果然,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一身官袍,容貌清俊的徽州知府严景知出现在院门口,大步流星朝她走来。
进了屋门,严景知压抑着怒气质问:“叶青梧,你今日发什么疯,好好地为何突然拿剑砍人,害得琬儿摔倒动了胎气,母亲也气得头风发作,婷儿更是吓得哭个不停。”
叶青梧坐着未动,语气平静:“你母亲让我交出管家权,我说让你同我和离,我连知府夫人的位置一并让出来。”
“你妹妹和你表妹带人硬闯进来,强行翻找对牌账册,一个婆子把我做给茉儿的衣裳踩脏了,我便砍了她。”
“你妹妹让另外两个婆子来绑我,打算把我丢去柴房,我便拿剑抽了她们。”
“你妹妹害怕,甩开你表妹就走,你表妹摔倒,无事,后来故意伸脚绊倒一个婆子,假装自己被撞着。”
“大夫来了,给婆子和你表妹诊治,都无大碍。”
叶青梧条理清晰说完,一指屋内:“事实如此,这些是证据,若知府大人有心查清楚,随便抓两个下人,打上几板子,审上一审,便知前因后果,何必偏听偏信,一上来就兴师问罪,平白坏了知府大人您青天大老爷的名声。”
严景知环顾四周,望着乱糟糟的屋内,面上微不可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