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看出来,祝奚清受之言语影响想到了些什么。
必然是十二三岁的小姑娘被捆绑着送上祭台,又割断动脉放血,引妖前来。
最后因失血过多导致失温,于无尽寒冷之中昏迷,被瘴妖附体,从此成为了不人不妖的怪物。
痛苦吗?
必然痛苦。
可这人世中还有更多痛苦的事,就像那被尸虫控制的婢女,也像那被婢女杀死的御林军。
缪函公主到底经历了些什么,观星阁主不知道,只知道一旦让这不人不妖的怪物毁掉祝奚清的心境,接下来的战斗只会更加难办。
只因此时的观星阁主已经看出,这整个使臣队伍中,实际上没有一个活人。
这分明就是一支由妖怪和不人不妖的怪物组成的队伍!
祝奚清看着缪函苦笑:“我确实想到了那些凄苦之景,也确实难以自控地心疼你,甚至会因此不想动手,可我也清楚谁才是真正的坏人。”
“是那些让你与妖怪融合的人或妖,是你所处国家当政者的不作为,是错误的环境,是明明已经被制成这种模样,却还是被要求出使他国坑害他国的缪国。”
“我救不了你。”祝奚清看着缪函公主的眼睛,最后是自身先垂下了眼眸。
他周身佛光亮起,那金色光芒让缪函眼中闪过了些说不清的东西。
但最后她也只是刻意以婉转凄苦之声说着:“所以就算是你这种原本可以超脱于世的小佛子,也不愿意放过我吗?”
缪函侧着脑袋,只让那半边绝美的脸庞对着祝奚清,其清澈瞳孔中泪水蔓延,好似受尽了苦难,不敢奢求美好之物,只求一根蛛丝般的拯救。
祝奚清却于身前竖起佛印,右眼梵文出现在身侧,那只眼睛却并未因为梵文的出现而失去光泽,反而金光大盛。
他以稚嫩童声长念:“阿弥陀佛——”
他重新抬头注视缪函,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会阻止你。”
下一秒,他手中便出现了一杆禅杖。
以往坐禅时,用于警惕自身不要睡去的道具,在此时化作武器,对上了那瘴妖缪函。
自幼以公主之身长大的小姑娘,全然不知该如何应对这来势汹汹的招式,只得继续做可怜模样。
但当那蕴含金光的攻击抵达自身身侧,她却有了自发反击的架势。
天眼之中,瘴气漫天。
祝奚清裹挟着金光的攻击,被那无边瘴气汇集之物阻拦。
佛光闪烁,瘴气有所消散,但其汇聚速度又远远超过佛光给其带来的消解之效。
缪函似乎有些茫然,但下一秒就像是得了玩具的孩童,笑嘻嘻地控制着那些恐怖瘴气去攻击御林军。
她以这般行为习惯告诉了祝奚清,恶,是人类骨子里的只有得以教化才能被收敛的本能之物。
因为觉得他有趣,因为认为或许无法轻易战胜佛子,所以就对那些不得反抗的御林军下手。
祝奚清听着身后传来的惨叫和倒下的声音,口中已经自发念起《法句经》。
“心为法本,心尊心使;心念恶念,即言即行;罪苦自追,车轹于辙……”
本是为追求接受生死常态,从而收获平和与快乐的佛理,在此刻却化作无边力量冲向瘴妖。
好似字字箴言。
缪函感受到了那种被灼烧般的痛感后,不由惨叫出声,“为什么?为什么你就不能放过我,明明我也没想做恶事……!”
也许是公主的身世,也有可能是妖怪的意识,缪函在祝奚清怜悯婢女的时候,怨其为何不来心疼自己,在他为众生,也为御林军反抗之时,又怪其不放过她……
祝奚清对此的回应就只是,继续念着《法句经》。
他闭起眼眸念着佛经,脸上一派慈悲之相,身后却逐渐浮起拿着金刚杵的侍从力士身影。
佛有怒目金刚,指的便是这侍从力士面貌威猛凶暴之相。
此招最适合用来降妖诛恶!
侍从力士起初大小不过成年男子体型,却又在眨眼间变成十米之高。
远处的观星阁主惊讶得睁大了眼,可不过顷刻之间,就见这侍从力士从十米高度直奔百米。
这高度,就连那京中众人都可见侍从力士上身位置。
世人皆看,万目同观。
皆看着这手持金刚杵的侍从力士,对那下方那一队妖孽重拳出击。
无论是一会死一会活的白骨婢女,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