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易的聚灵阵。他这才注意到，老者的黑袍虽然破旧，内衬却绣着极细的金线，组成一个个微型的防御法阵，只是年代久远，很多金线已经失去了光泽。

“前辈在这里多久了？”王陆忍不住问道。他能感觉到聚灵阵传来的微弱灵气，虽然远不及宗门的灵脉浓郁，却比灰界其他地方要纯净得多，显然是有人长期维持的结果。

老者望着远处翻滚的灰雾，沉默了片刻才开口：“记不清了，大概...三百年？或许更久。”他的声音里带着种看透世事的淡漠，“当年冲击渡劫期失败，被空间乱流卷到这里，一身修为十不存一，也就剩下这点混元后期的空架子。”

王陆心头剧震。冲击渡劫期失败还能保住性命，甚至维持混元后期的修为，这等实力简直难以想象。他看着老者枯瘦的手腕，那里有圈明显的勒痕，像是常年被锁链束缚留下的印记——难道这位大能竟是被囚禁在灰界的？

“别瞎猜。”老者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是我自己不愿走。”他用木杖指向灰雾深处，“那里有座‘忆魂渊’，能映照出心底最深的执念。我在里面困住了个老朋友，总得有人看着他，免得他闯出去为祸修真界。”

王陆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灰雾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隐约传来锁链拖动的声响。他突然想起宗门秘录里的记载：三百年前，曾有位混元后期修士堕入魔道，以活人魂魄修炼邪功，最后被数位大能联手镇压，却没人知道具体的镇压之地。

“您是...玄尘真人？”王陆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秘录里记载，当年镇压那位魔道修士的领头人，正是玄尘真人，那位以“空间剑道”闻名天下的大能，也是在那之后神秘失踪，被修真界认定为已经坐化。

老者的肩膀微微一震，兜帽下的目光第一次带上了明显的情绪：“很久没人叫过这个名字了。”他抬起木杖，杖顶的蓝宝石突然射出一道蓝光，在虚空中勾勒出柄剑的虚影——剑身流转着空间法则特有的涟漪，正是玄尘真人的成名佩剑“碎空”。

确认了对方的身份，王陆反而更加疑惑：“以您的修为，为何会让晚辈这混元中期的修士在您面前毫无察觉？”按常理说，修为差距如此之大，他应该在百米外就感受到对方的气场才对。

玄尘真人轻笑一声：“灰界的法则不一样。”他伸出手指，指尖凝聚起一缕灰色的灵气，“这里的灵气带着‘遗忘’的属性，修为越高，被压制得越厉害。我虽然境界还在，能发挥出的实力也就比你强上半分，否则刚才也不必用聚灵阵帮你疗伤。”

王陆这才恍然大悟，难怪自己总觉得灵气运转不畅，原来灰界的法则会压制修为。他看着玄尘真人指尖的灰色灵气，突然想起自己丹田的裂痕，试探着问道：“前辈，晚辈的丹田...还有修复的可能吗？”

玄尘真人沉默了许久，久到王陆以为他不会回答，才缓缓开口：“难。空间乱流伤的是本源，除非能找到‘时光沙’，那是唯一能逆转灵脉损伤的天材地宝。”他顿了顿，补充道，“而时光沙，只在忆魂渊的最深处才有。”

锁链拖动的声响再次传来，比刚才更近了些。玄尘真人的脸色微变，木杖重重顿地，聚灵阵的符文突然亮起，形成道淡金色的屏障。“他快出来了。”老者的声音变得凝重，“那老家伙最近越来越不安分，怕是感应到了你这新鲜的灵气。”

王陆感觉到一股阴冷的气息从灰雾深处涌来，比黑域的寒气更加刺骨，带着浓郁的血腥味。他握紧“破妄”，虽然知道以自己现在的修为帮不上什么忙，却还是下意识地站到了玄尘真人身侧——这是修士面对共同敌人时的本能。

玄尘真人看了他一眼，眼神里闪过一丝赞许：“不错，骨头够硬。”他从怀里摸出个玉瓶，扔给王陆，“这里面是三枚‘固元丹’，能暂时稳住你的伤势。等下若是情况不对，你就往东边走，那里有处空间裂隙，能通往外界。”

王陆接住玉瓶，入手温润，能感觉到里面丹药散发出的醇厚灵气。但他没有立刻收下，而是看着玄尘真人：“前辈若有不测，谁来看着那魔道修士？”他想起宗门教给他的第一课：修士的责任，不仅在于提升修为，更在于守护正道。

玄尘真人微微一怔，随即大笑起来：“好小子，有担当！也罢，你既不愿走，便与我并肩一战。”话音刚落，一道黑影从灰雾中疾射而出，正是那被镇压的魔道修士。他身形扭曲，周身散发着邪恶的气息，双手如钩，直取王陆咽喉。

王陆侧身一闪，挥剑砍向对方手臂。魔道修士不躲不闪，任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