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得一阵子……
“怎么了呢?”低响起来的声音,李成昊的脸出现在上方……
喉咙里很不舒服,但还是想挣扎着坐起来。
李成昊刚刚回来的样子正在将外套挂入壁柜,换上在家里穿的软毛毛衣和宽松长裤后的他的头发也揉乱了,好象一个散乱了一头乱发的学生,爬过来将一只脚放在床边上,探过来的一只手,很冰冷的放在额头上。想说没什么,但是喉间已经沙哑起来。咳嗽了两声之后放弃的又倒下去:“好象是感冒了……”
“吃药了吧?还发烧吗?”他摸索着的手很快暖和起来,也许是李彬的体温太高了,好象传染一般的热量传到他的手上——“要睡也不找条厚的被子来盖?这样不是更严重?”
丢下这句话的李成昊离开了床铺,一阵琐碎的响声之后,一团厚重的大棉被披头盖脸压上来——不再管他一般李成昊去了浴室洗澡,纷乱的水声里,他低声哼着什么曲的声音听起来如催眠曲一般好听,意识又开始朦胧,李彬睡的很快,那条厚棉被还原模原样压在身上,他已经睡熟了。
“真是的……明明是约会……”摸着自己叔叔的脸,一只手抓着自己湿漉漉的发,李成昊不满意的靠着棉被里高大的男人身躯,嘟囔着。
今天晚上匆匆忙忙听完了公司与电视台的圣诞节合作项目,还必须再与美国和日本预定好要来的明星再一次确定,讨价还价的中间商和欲壑难填的明星,样样事情都需要去处理……即使这样,也是非常期待这个夜晚的相见呀……
圣诞节期间是不能再见面了的吧?
他有家人,家族在新年和圣诞节时的聚会上虽然当然可以见到他的脸,但是却不能吻、不能贴近、不能……这样的触摸着他了……
——越来越,将自己陷入了吧?这样的看着他,就突然想起其实这个男人也会被其他女人所拥有,这样的他也许有一天也会站在自己的对面,将自己看得如同陌生人一样?
那样的一天其实也不遥远:每天,都在商场上搏斗,谁也不在乎谁的相残里,他有没有、将自己想的很特别呢?……不知道,李成昊将自己的脸贴下去,贴在他棉被里火热的胸膛上——很厚实,很热。是个强壮男人的胸膛。
眼泪就这么流了出来了。
先爱上的人就输了对吧!
所以固守着不愿表示出任何一个软弱的字出来,也是因为,先爱上的人,是悲哀的吧……
这是什么命运呢?
——将自己钻着爬进了他的棉被,看着那个男人在朦胧中睁开眼睛,露出了一点笑容的张开臂将自己搂入怀里——他笑着,就好象自己是他的一个女人,没有了清醒时的刻意疏远,他笑着,拥抱着自己的手臂好热……就好象……就好象……至爱的情人……
想说头发还没怎么干呢……但是他的肩膊好热,根本就不容许再离开一般紧紧的束缚着……四肢和躯干都甜美的扭曲着……这也就是幸福吧?在这样的一个怀抱里,不用管天,也不用管地,世界的一切都在意识之外,连他的意识,都可以尽情的误解——
就好象,他如自己深爱他一般深爱着自己。
做了一个梦,是少年时代的自己和母亲。母亲是毫不在乎什么家世背景的美国女子,她甚至连家产都不屑争的只带了丈夫的骨灰离开了父亲的公寓——她有没有爱过父亲呢?她爱过。那么她有没有爱过自己呢?不知道……
记忆里,总是母亲有着不停更换的男朋友。
记忆里,总是为其他男人哭泣的母亲。
总是那,带着一脸的无所谓提到父亲的母亲。
还有,看着她的背影,被留在空荡荡的家里的人自己……
——在梦里,李成昊也问不出口:妈妈,你爱我吗?
在美国人的家庭里,家人之间互道我爱你是正常的表达亲近的方式,而他的母亲,从来没有说过一句我爱你。甚至,家里没有父亲的照片,父亲的骨灰就收藏在灰尘最多的壁橱深处……
也许这就是自己喜欢上自己叔叔的原因吧?
缺少父爱的自己,潜意识里总需要人来疼爱,尤其是一个高大强健如父亲一般的人。
但也是仇恨叔叔的,他抢去了本应属于父亲和自己的一切,甚至,在爷爷面前他也从来没有一句要将自己接回来的话……
抱紧了那个男人的臂,更近的用自己的背贴在他怀抱里——李成昊小小声音的哭了出来。
泪水,沾湿了最高级的羽毛枕头,就好象,蜷缩起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