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颇得雪梨父母和兄弟姐妹们的欢心。
其实,不知道为什么向山一直对麦加利很警惕,而麻卡帕因则觉得不多的几次交往中这个人很有分寸和值得信赖。
从议员会议的报告中,员警部门统计的贩毒案件中的伤人枪击案发生率逐步下降,透过整合,消除了一部分的对立和矛盾,反而治安好转。
手里拿着报告,滑过那些整齐洁白的纸,突然想起了,向山。
在这样的会议中想起了他,涌上来的是甘酸的味觉,手指在纸上的字触摸着,不知道他在哪里?在干什么?在美国欧洲?还是在他的国家?小林呢,那个女子丽裳呢?他们在干什么?同一个阳光下,日本的天空是雨是晴?
如何去爱向山?
单纯的这样喊着爱,渴望着爱,强横的侵犯他的身体,就是满足了吗?
不……
身躯的欲望满足了之后,才发现整个胸口布满了比得到他之前更深更重更痛苦的哀伤!
想触摸他的肌肤没有错,但更加想的是直接伸手去触摸到他的心!
悲伤的,孤独的心,带着冰冷的气息和时而温和起来的微笑,一如他还年少,一如他还温热。
少年的时候他会怎样笑?又或者是一个一样带着冰冷感觉的孩子?那些刺青刻在他的皮肤上有没有流血?那腰前后的伤口,怎么看都是被一刀贯穿的伤痕。相比之下,向山也不了解自己吧?努力的想回想既然他也上过法国的学院,那些曾经有一面之缘而根本没有留意过的东方面孔里,什么时候,曾经错肩而过呢?
休会的喧哗声似乎才将他唤醒,麻卡帕因站起来走向出口,那些年老的参议员们走的比较慢,看到自己的保镖卡兹已经出现在不远的门口处等着。以前所不曾留心的许多问题现在都在心头不停的涌现出来——也或者以前只是懒得去想那么多?
很多很多事,都有关于向山。
卡兹陪着他走到休息室,麻卡帕因却嫌里面人太多气闷,天气很好,走在庭院里可以看到工人精心修剪之后的漂亮草坪和娇艳花朵,端了纸杯装的咖啡坐在石凳上,麻卡帕因谈起了以前从来没有关心过的问题:「卡兹你是哪里人?」
「本国人,以前是陆军。」
「哦?」虽然能想到他是军队里出来的,但看起来年纪也最多不过三十岁。「家人呢?怎么到布罗迪集团?」带着只是微笑闲聊的口吻,示意他坐下聊。卡兹也坐下喝着手里的咖啡,仍带着平时的拘谨小心回答他的问题:「有个妹妹,就是上次住院的时候您也见过的——」想起来上次中枪的时候远从波士顿来看他的女子,当时躺在病床上,只是由秘书带进来见了匆匆的一面。卡兹还在继续讲下去:「我退役之后就被军队的长官推荐到布罗迪集团,然后去南亚的新加坡训练了半年,之后就在美国总部。」
「哦?」
「南亚的啊,是向山负责吗?」
「——不,向山先生只是亚洲分公司的负责人,所以也管理那边的训练基地,我们的训练师跟向山先生很熟。」
「这样啊。」
远远看到秘书罗伯飞快的走过来,应该是会议开始了,卡兹接过他的咖啡纸杯,会议漫长,如果找一个熟悉的调查局的人,应该找哪个?相对比较熟的人选不是没有,但这调查并不想让雪梨知道。
约了调查局的一个处长,他很谨慎的说会来赴约。在汽车里等着,这个寂静的住宅区里停着他这样的黑色轿车并不起眼,走路过来的那个处长戴着普通的眼镜,长相也普普通通,平凡的起皱西装,不过谈起事情来的时候说话方式简单干脆,有礼貌的问了问情况,听到向山弘义的名字之后,迟疑了一下就询问:「这,布罗迪的?」
「是的,是捐助者之一,只是想知道一下他过去的经历,作为我们是否接受捐助的参考。」
这个理由是说得过去的,如果接受了来历不明的政治资金以后会被对手引发争论,这位叫易斯的处长点了点头,把做笔记的小本子放回到自己外套的口袋里,然后推了一下眼镜架,再抬头问:「参议员希望我调查到什么程度?」
征询的目光藏在谦虚谨慎的外表下——什么程度?
「大概,过去的事,现在的,还有就是他身边的人——能查多少就查多少吧。」
「是,我明白了。」他低下头又把笔记本掏出来:「我会把报告陆续寄给您,用本局的加密邮件直接寄到您的办公室是相对安全的方法。」
「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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