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说着话,一双吊眼一个劲儿地往车厢内瞧。¨白.马¢书!院+ !更.新`最_全+
“什么六丫头?”车厢内传来一道声音,车帘被掀开,说话之人弯腰而出,“本官府上的丫头,都有名有姓,可没谁姓‘六’。”
妇人听见前一句话时,本想顶上两句,可听见“本官”二字之后,眼睛一转,面色熟络地迎了上去。
“哎呦,您就是沈大人吧?真是长得跟仙女儿似的,我们六丫头在您府上干活儿,没少麻烦......”
话没说完,一把泛着银光的大刀横挡在她面前,华铎神色冷淡,语气冷清,“我家大人说了,府上没有姓‘六’的丫头,让开。”
“哎哟!”
妇人被刀吓退好几步,“你这女娃家家的,怎么跟个男人似的舞刀弄枪!可别伤了咱们沈大人,真是......”
“本官的人,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置喙。”沈筝说完,带着华铎与古嬷嬷往府门口走去。
“诶——沈大人!”那妇人往前追了两步,一把被自家男人扯开,“老子来说!让你说个话都说不清楚,一点用都没!”
妇人被他扯了个趔趄,瞪着他后背嘟囔道:“我这不是想着先说点好话吗,谁知道女官眼睛也长在头顶上啊......”
“沈大人请留步!”男人自诩有些文人风度,快步追上沈筝,“还望沈大人听鄙人一言......”
沈筝脚步不停,他接着道:“鄙人姓戴,有一女儿名叫戴六女,是燕州靠近上京这边人士。~e/z\k!a/n.s`.!c?o?m+之前鄙人与孩子娘亲想给孩子谋个好前程,便送了孩子入民选.....”
“我呸。”古嬷嬷平时稳重得很,今日也忍不住吐了口唾沫,“宫里是有前程谋,但摊上了你们这样的父母,人家姑娘何来前程可言?”
站在不远处的妇人翻了个白眼,满嘴嘟囔:“若不是我们,她这辈子能跟官儿说上一句话吗?小蹄子,自己发达了就忘了爹娘......到了官家都不知道说一声,还好老娘消息灵通.....”
这头,沈筝一脚迈过门槛,给了门房一个眼神。
门房心领神会,“砰——”的一声关上了大门。
男人避之不及,被大门顶得后退两步,“沈大人,鄙人......”
“哎哟那丧良心的丫头,入了官家就不认爹娘了!”他身后的妇人突然坐在地上哭嚎起来,“我们费尽力气来了上京城,就是为了看自家姑娘一眼,难道这也不行吗!”
她越嚎越来劲,双手掩面,全然忘我,以为如此便能引人驻足,为他们这对做父母的讨个公道。\我?的.书~城? ′最-新′章*节\更-新*快,
但她不知道的是,这是上京,他们所处的位置,更是上京城中寸土寸金的银台街。
四周来往皆是权贵,而沈筝最近风头正盛,今日还受了天子赏赐,特许佩戴金鱼符入宫一事,银台街各府上无人不知。
有人坐在沈府面前哭嚎?
没人敢凑近了看戏,更没人敢上前为他们“讨公道”。
不论是非黑白,踩高捧低是大多人的共性,更何况沈筝不止地位高。
......
“大人回来了!”穆清听着门口那哭嚎声,心中甚不是滋味。
“佩玉呢?”沈筝往恣意居走去。
“佩玉在房中,渥丹她们陪着她的。”穆清跟上道:“先前佩玉听闻她父母来了,很是激动,边哭边拿剪刀,想要冲出府去与那二人理论,奴婢和渥丹几人只得将她关在房中,等您回来。”
沈筝脚步愈发快了,不过半刻便到了恣意居。
恣意居中很是安静,佩玉屋子房门紧闭,一点动静都没有。
“叩叩叩——”沈筝屈指敲门,“我回来了,开门。”
房门立刻从内打开,渥丹和甘棠一左一右站在门口,看着她欲言又止。
沈筝还未开口,佩玉便跑了过来,“啪”一声跪下,“咚咚”开始磕头。
“奴婢没用,奴婢给大人添麻烦了,大人将奴婢处置了去吧,大人本就事务繁忙,不能因奴婢之事影响大人的差事。”
古嬷嬷瞧了沈筝一眼,弯腰将佩玉扶了起来。
她磕头磕得使劲儿,不过咚咚几下,额间便红了一块。
沈筝看得叹气,让众人都坐下,佩玉不敢抬头,也不敢坐下,被古嬷嬷强行摁上了凳子。
“佩玉,你之前想出去,打算如何面对他们?”沈筝问道。
佩玉愣了许久。
院中树上懒蝉吵闹得紧,吵得她思绪混乱,吵得她喉间干涩,吵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