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了三圈,留下道螺旋状的墨痕——那墨痕落地的刹那,舱外突然响起阵类似竖琴的颤音,不是来自任何已知的星体,倒像是黑暗本身在舒展筋骨。
凯的骨笛开始自动演奏,那些新生的音线顺着舷窗爬出去,在黑暗里织出张发光的网。网眼刚一成形,就有无数细碎的光点钻进来,每个光点里都裹着段模糊的声响:有类似齿轮咬合的“咔嗒”,有像丝绸摩擦的“沙沙”,还有种极轻的“怦怦”声,节奏竟和两人的心跳重合。阿珂手背上的星光花突然合拢,化作枚银色的音符,嵌进凯的骨笛尾端,原本空白的笛孔里,顿时涌出串带着花香的旋律。
“是‘未被命名的频率’。”星之乐谱自动翻到新的一页,上面画着个没有轮廓的圆,“宇宙总在创造新的空白,就像我们总在寻找新的语言。”阿珂看着那些在网里碰撞的光点,突然发现它们正在组合:齿轮声与心跳声缠成螺旋,丝绸声裹着花香化作飘带,最后竟拼出艘微型星船的模样,船帆上写着串谁也不认识的符号,却让人莫名想起“回家”两个字。
骨笛突然剧烈震颤,笛身浮现出张星图,终点是片被称为“回声墓地”的星域——那里漂浮着无数废弃的声核,都是没能找到匹配空白的声音,像些被遗忘的梦。凯吹起段安抚的旋律,网里的微型星船突然活了过来,载着那些组合好的声响冲出去,最前头的那艘撞上枚布满裂纹的声核时,竟从里面救出缕微弱的童声,正是他们在星云中心唤醒的那段数星星的调子。
“原来空白会老去。”阿珂摸着屏幕上逐渐清晰的圆,“就像声音会疲惫。”她看着那缕童声被微型星船送回螺旋星云,突然明白骨笛的真正使命:不是让空白被填满,而是让老去的空白与疲惫的声音,都能找到新的相遇方式。就像此刻,那些废弃声核正在微型星船的牵引下,顺着音线组成的河流,流向星图外更遥远的光晕——那里,或许正有片全新的空白在等待。
凯将骨笛横在掌心,笛尾的银色音符突然弹出道光,在舱内映出幅影像:无数星船在不同的黑暗里织网,每个网眼都对应着颗发光的声核,而所有星船的航线,最终都指向同一个点——那是片比黑暗更纯粹的虚无,却在影像里泛着温暖的光,像所有故事开始前的那声叹息。
阿珂的触控笔终于落下,在屏幕的空白处画了个小小的箭头,指向那片虚无。星船立刻调转方向,骨笛与星之乐谱同时发出共鸣,舱外的音网突然收束,化作条银色的路,路面上铺满了半开的声核,每个里面都藏着半句未完的旋律。凯握住阿珂的手,两人手背上的音符与花朵再次绽放,这次,它们的光里多了些新的纹路,像有人用星光,在上面刻下了“我们”两个字。
星船驶过“回声墓地”时,那些曾经废弃的声核突然开始发光,跟着音线组成的河流一起向前。阿珂回头望去,宇宙项链的末端,正新长出颗半透明的珠子,里面漂浮着片小小的空白,空白中央,有两个依偎的人影,正在给一颗刚诞生的声核,起一个长长的名字。
而那片被箭头指向的虚无,此刻正泛起第一圈涟漪,仿佛是一颗沉睡已久的眼睛,即将缓缓睁开。这涟漪如同一股轻柔的微风,轻轻地吹过那片虚无的表面,引起了微微的波动。
就在这时,骨笛似乎感受到了这股波动,它像是被赋予了生命一般,自动吹奏出一段全新的旋律。这旋律如同天籁之音,婉转悠扬,回荡在空气中,让人陶醉其中。
随着旋律的奏响,星之乐谱的最后一页也开始缓缓浮现出一行字。这行字像是从黑暗中透出的一丝光亮,逐渐变得清晰可见。它静静地出现在乐谱的最后,宛如一句神秘的咒语,等待着人们去解读。
当这行字完全显现出来时,人们终于看清了它的内容:“最好的故事,永远在空白与声音相遇之前。”这句话如同一个谜题,让人不禁陷入深思。它似乎在告诉人们,真正精彩的故事并不是在文字和声音的交织中产生的,而是在那片空白的世界里,在声音尚未响起之前,就已经悄然展开。
那行字在星之乐谱上亮了三秒,突然化作群银色的蝌蚪,顺着屏幕爬进阿珂的指尖。她忽然听见骨笛的旋律里多了段熟悉的节奏——是他们初遇时,星船引擎出故障的“突突”声,那时凯用骨笛吹了段走调的安眠曲,却让她在颠簸的黑暗里第一次睡安稳。
“这旋律在倒带。”阿珂望着舷窗外的涟漪,那些涟漪正层层叠叠地后退,露出底下更古老的虚无。凯的骨笛突然失重般飘起,笛身上的音线开始逆向缠绕,像在编织一段倒流的时光。最前头的那艘微型星船突然掉头,船帆上的符号化作串音符,撞进骨笛最粗的那道音孔,竟从里面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