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另一侧打开一个箱子,掏出一叠被白纸包好的银票拍在柜台上:“拿走。”
男子连忙踮脚将银票取来,沾着唾沫来来回回数了好几遍,朝奉的位置瞧不见他,只当他已经走了,就在朝奉刚捧起书准备继续看的时候,却听柜台下的男子开口问道:“这就可以了?不用留个字据?”
“哼,”老朝奉从鼻子里挤出一声冷哼,“莫非你还打算赎回去?”
老朝奉身处的是丰城唯一的典当行,见多了拿着沈家金子来典当的人,沈家金子样式精致,重量又大差不差,老朝奉便定了个能从中狠捞一笔油水的一口价,来典当的大都是些揭不开锅的穷苦人,急着拿金子换米粮活命,再加上这金子算是不劳而获,自然不会过多计较钱数,更不会抱着有朝一日将金子赎回去的念头,就算有,老朝奉也不会应允,毕竟自己低价得了金子就会高价转手卖去他处,哪有给他们低价赎回去的道理。
男子听了这话果然沉默,安静地转身走出典当行,走进长街对面的医馆。
一个面色苍白的小男孩瘫坐在椅子上,神情木然地看向朝自己走来的男子,嘴唇微动,发出的声音细若蚊蝇:“爹。”
男子伸手摸了摸小男孩的头,侧脸望向一旁的郎中,将手中银票尽数递出,郎中为难地看看男子,又看看小男孩,从男子手中抽出两张银票后便将剩余的银票推了回去:“剩下的这些你留着应该有用。”
男子紧抿嘴唇,喉结上下翻滚,强忍着哽咽的声音开口:“谢谢您。”
郎中也跟着抿起唇,点点头便转身走到药柜前配药,小男孩歪着头看着男子手中的银票,语气平静:“这些钱可以给娘打副好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