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要事…”朔风也不知道是喝酒喝醉了,还是被桑桑那双大眼睛看醉了,差点把真心话脱口而出。
幸好说到一半反应过来了,忙又摆手解释道:“不不…是是要事是要事。公子今日被太子殿下拉着喝酒,应该是要不醉不归的。所以公子吩咐属下前来禀报姑娘,说是让姑娘莫要那么早歇下,替他备一盏醒酒汤,等太子殿下走了,公子便来。”
一听说公子要来,还没等花颜说话呢,桑桑和李嬷嬷立马满口答应,巧就巧在朔风也不知道是心虚还是怎么了,一看见桑桑和李嬷嬷答应立马转头就跑,完全没给花颜拒绝的机会。
“嬷嬷…桑桑…”花颜有些无奈的看着面前两个兴奋的人,实在是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好在两人也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桑桑立马朝花颜行了个礼:“姐姐不用担心,桑桑的醒酒汤熬得最好了,桑桑这就去帮姐姐熬醒酒汤。”
说完没给花颜说话的机会,桑桑转头就跑,那模样和朔风刚才有得一拼。
“嬷嬷…你看她…”花颜又是无奈又是好笑,她哪里会不知道桑桑桑和李嬷嬷是想要帮她,可只是有些事情连她自己都没有想好,都没有想明白,又如何能够……
李嬷嬷笑着走上前来,轻拍了拍花颜的手,安抚道:“像姑娘这样聪慧通透的人,自然是明白有些事情光逃避是没有用的。姑娘如今不见公子,确实能够一日不见,两日不见,十日不见,乃至一个月也不见,可躲得过一时又躲得过一世吗?该见总是要见的,该说明白的事情也自然是要说明白的。有些事情说明白了,不管是好是坏,才不会让人胡思乱想,再生事端不是么?如果逃避有用的话,姑娘这几日又怎么会难过呢?”
“嬷嬷……我只是有些事情想不明白。”花颜现在只觉得自己语言有些匮乏和无力,红唇一张一合也只说出了这一句。
李嬷嬷将花颜抱进怀里,安抚地轻拍着她的背,像是在安抚小孩子又像是在给她底气,“这些日子虽然姑娘不说,但连桑桑那样心大的小丫头都能看出姑娘不开心,甚至有时候都能看见姑娘暗自垂泪,奴婢自认比桑桑心细些,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呢?姑娘伤心,左不过就是因为对公子有情意。既然姑娘对公子是有情的,那自然就应该要搞明白公子的态度,其实情爱这些事情,奴婢也不一定能够帮得上姑娘什么忙。但有些话若是有人说出来,也有可能能够改变些什么。”
李嬷嬷说着,语气实在温柔,像极了对待自己亲生的女儿,她顿了顿才道:“姑娘可见过大公子幼时是何模样么?”
花颜有些茫然的摇头,她虽然听公子在病中跟她说过一些从前经历了些什么,但她那时还未出生自然是没见过具体是什么样子的。
“奴婢进丞相府进的早,虽说不至于是看着大公子长大的,但也是见过公子小时候的。奴婢进丞相府是在二十年前,那个时候大公子才八岁,老夫人已经疯了。卫老太师又娶了如今的卫老夫人,生下了二公子。那个时候卫老夫人已经掌管府中中馈,她手段雷厉风行,完全不同于如今所谓的菩萨心肠,府中没有下人敢忤逆她。卫老太师不重视大公子和老夫人,卫老夫人和二公子又更是仇视大公子,整个丞相府没有一个人是看得起大公子的。加上老夫人已经疯疯癫癫,大公子在府中几乎就是日日被欺凌被虐待,后来发生了大火。那场事故想必姑娘也知道,卫老太师一心认为是大公子杀了老夫人,觉得他实在是心地狠毒竟连自己的亲生母亲下得了手,便想要将他斩草除根,卫老太师那一刀正好砍在大公子的后腰处,根据后来赶来的太医说,若是再深一分都不可能救过来了。”李嬷嬷说着,又道:
“后来大公子成了丞相,却没有在第一时间向卫老夫人和二公子报仇,奴婢便觉得在大公子那张冰冷凉薄的外表今日的地步已然是实在难得。可从小到大没有人给过大公子爱,父爱母爱,什么都没有。唯一有可能爱大公子的,却早早就疯了。他从小就没见过爱,又如何能够理解爱是什么东西呢?但以姑娘的聪明才智不可能不懂,在这个世间有些时候言语是苍白的是无力的,有无数的真心都潜藏在言语之下的行为之中。可总有很多人只注意言语,却忽略了行为。奴婢看着姑娘难受,自己心里也难受。但这世间有很多事,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所以奴婢不得不再同姑娘啰嗦一句,有些时候光听是没有用的,有些东西是要用真心才能感受到的。”
花颜听见这番话,就好像内心深处有些什么重要的东西被人一点一点的剖析开来,被一点一点地摆到了她的眼前,让她不得不正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