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若是放任她?走了,日后再找她?无异于大海捞针。
成屿问?:“今晚可还有船再去徐州的?”
舟虞不明就里,支吾如实答:“没?了,最近的也要等明日晌午。”
“公?子,怎么办?”成屿乌黑的眸子闪了闪。
谢临意不答他,心中一阵默然,心绪仿佛融入静谧的夜色。
谭颂应是最开始就想离开何家,可如若自己私自逃走,就会与?孟歆儿无故失踪一般令人生疑。何济延的案子尚未告破,一旦让人起了疑心,就势必要严查到底。
而她?拿了叶氏的镯子,今日事发让叶氏以理由赶走她?,若非裴谙棠顺着打碎的茶盏追溯到她?,她?可能就真的全身而退了。
照暗探回报,叶氏是寻了人牙子想把?谭颂远远地发卖去徐州。
谭颂思前顾后这般多,只为了逃离何家,又怎会在最后一刻算漏了屈身于他人去徐州。
她?若不是去徐州……
“小夫人喜爱刺绣,莫非是淮州人?”
“我原是淮州人,元嘉元年,也就是五年前,淮州大旱……”
顺着那日的话,他猛然想起谭颂说过自己是淮州人。
一个?人若费了诸多心思逃离现状,想回的第一个?地方,也许可能是故乡。
他神情一变,冷声问?道:“那今日去淮州的船可开了?”
舟虞听着他居高的言语,不敢搪塞,又伸出手?一指:“不曾,不曾,就是那只,现下便要开了。”
谢临意抬眼一望,只见船绳已解,船身沉沉向?前微动,湖水已微微荡开涟漪。
“拦住去淮州的船!”
衙差应身登上船只,船夫一见亮出的腰牌,连忙把?船绳重新系回岸上。
船客皆被?惊动,人群中交头接耳发出不小的骚动,唯有一女子逆着人流,一言不发地走了出来。
她?走上岸,任晚风凛冽吹着单薄的衣衫。
裴谙棠那边还没?消息,谢临意唤了陈迁去寻他,告知他已将谭颂追回。
“你既已登船,为何又突然下船?”谢临意言简意赅。
谭颂面不改色:“不想走了。”
从一开始就开始谋划,如今说不想走了,他自是不信的。
谢临意负手?走了几步,苍蓝的衣袍随着人影摆动,他于刑律打交道几年,深知有些人越是不肯说越是在隐瞒。
“你不必搪塞我。”他胸膛微动,生出一丝笑,“方才抓住你时,我还问?了舟虞,他说半个?时辰前还有只去淮州的船,你那时应是早就到了渡口?,可你又为何没?乘那只船走,独自留到现下呢?”
她?没?乘先前那只船,而是选择了半个?时辰后的这只,说明她?不是不想走,而是想晚点走。可当他们盘查到船上时,她?又未刻意躲藏,而是一人走了下来。
“你在等谁同你一起走?”
谢临意直盯着她?,“你半个?时辰前就到了渡口?,只因与?你约定地那个?人还未来,你便乘了最后一只船边等那人。可等到我们都来寻你了,那个?人还未曾来,你便猜到事态不妙。你是可以一走了之,但你又舍不下那个?人,是以……你也不想一个?人走,对吗?”
谭颂怕端倪露出,压住手?试图抑住自己慌乱的心跳,面色依旧不惊,“走与?不走皆在我一念之间?,我可没?大人这般玲珑的心思,哪能生的出这般多的揣测,何济延是我杀的,我也确实是想畏罪潜逃。”
“人是不是你杀的,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
裴谙棠赶回来时,满身风尘,素白的衣袍勾出他精细的腰身,身上却沾了满身厚重的雨意。
衙门?里的皂吏衙役都已被?准下了值,只剩几排烛光秉烛待旦。
清安县这般大,漫无目的寻人何其?不易,他带人找了几个?时辰,还是没?寻到凌玉枝。
树影传来窸窣两声,他早已分不清外头已是夤夜时分。
一听他们拦下了谭颂,他心头万钧松动了几分,迫切地期望谭颂能知道点什么。
谢临意见他时,裴谙棠的模样,只有失魂落魄四个?字可以比拟。
谢临意伸手?沉沉一拍他的肩头,把?谭颂之事的前因后果都与?他道出:“……她?不肯多言,只认罪伏法。”
那么她?到了渡口?到底在等谁,那人为何又不来?
凌玉枝是得知了刘隐月是刘修远的妹妹后欲来找他告知线索的路上失踪的,为何偏偏是在这件事上,难道只是有人为了不让她?把?这件事告知于他吗?
刘隐月是周文镜的妻子,据庄廷生所言,二人甚是相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