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看的。
“认得清吗?”凌玉枝尴尬笑笑,“我再给你念一遍如何?”
白纸上是几行方正歪斜的字,许是太急促,空白处还滴了几滴乌黑的墨渍,裴谙棠接过纸章,嘴角微扬,“无妨,认得清。”
等字迹干透,他把纸张叠好,攥在手心。
“哦对了。”凌玉枝趁着无人,悄声问了问案字的进展,“你那日说的那个人,叫庄廷生的,找到了吗?”
“找到了,但何济延之死,应该不是他……”裴谙棠把从庄廷生到刘隐月以及查到的有关线索都与她道了一遍。
“……有个叫刘隐月的女子,也于五年前失踪在那桩案子后。”
凌玉枝眉眼渐沉,这案子扯到的东西还真不少。
两人又聊了几句,裴谙棠准备要走了。
那筐荔枝剪下的枝叶上还挂着晶莹的露珠,他移开双目,临走时道了句:“荔枝虽味美,但性温热易上火,还是不宜多食。”
山回路转
到?了县衙, 派去?盯梢何家的衙役面色焦灼来报,“大人,何家昨晚有异。”
裴谙棠听闻孟歆儿的事后, 面色一沉, 即刻换上官服,带着人匆匆赶往何家。
刚进了何家大门,府上一派死气沉沉,只见几?个高瘦的家丁齐刷刷低着头。
叶氏正在庭院中来回踱步,手中的锦帕被掐出一道道褶皱,恶言道:“蠢货!你们?都是死人不成?高墙大院里,怎会让人给?跑了?”
她昨晚抓到?孟歆儿与?薛元普的私情, 隐约知此事不简单, 本想今日一早告知官府,没曾想一夜之间就?让人给?跑了。
今早一位丫头进去?送朝食, 发现柴房门虚掩,推门进去?一看,只见里头零散铺着几?只草垫, 却已不见孟歆儿的踪影。
公堂之上,薛元普昨夜被?五花大绑打了个半死, 此时缩在一旁一丝也不敢挣扎。
此人流连坊间, 是个不着四六的混子, 更是出了名?的贪生怕死之徒, 一到?堂上当即什么都招了:“我与?孟歆儿一个月前相识, 起初见她打扮艳丽,像是有钱人家出来的, 于是我便刻意接近她。与?她一来二去?相熟后,她便与?我谈心, 说起何老爷待她动辄打骂,问我能?不能?带她走。”
“我一时财迷心窍,就?哄骗她偷何家的钱财出来再做打算,她果真?就?拿了好些钱财出来给?我。可何老爷突然被?害,我怕事情闹大惹祸上身,昨夜来正是想与?她一刀两断的,大人饶了我罢,我也不知她去?了哪里,我再也不敢了。”
裴谙棠高坐堂上,冷声质问:“钱财呢?”
薛元普眼神闪烁,唯唯诺诺道:“多?数都、都被?我挥霍了。”
听他这样说,叶氏这下一口咬定她的镯子定是被?孟歆儿顺走去?贴奸夫了。
她指着薛元普道:“挨千刀的混蛋,你们?竟敢偷到?我头上来,我的镯子呢?!”
薛元普心中茫然一片,猛的摇了几?下头:“她除了拿了银子外,还拿了许多?古玩字画让我拿去?当铺当了,首饰虽也有几?件,但都是些耳环发簪,未曾见过有镯子啊。”
叶氏争辩:“你还敢说不曾见过?!”
“夫人可去?富源当铺问,我是否当过镯子。”
“你若私藏,又或许是被?那个贱人私藏呢?”叶氏依旧紧逼不放。
眼看她要冲上去?,裴谙棠让人按捺住她。
他先前一直想不通,那日去?何家问话,孟歆儿为何表现得神色慌张,如今倒是有了两个猜想。
其一,孟歆儿这段时日一直在府上搜刮钱财拿与?薛元普,府里上下皆言她为人胆小,此番她做了亏心事,又逢何济延突然身亡,这才神色惊慌。
其二,何济延临死前歇在她房中,是以她所有的供词皆作存疑。假若是她偷取钱财一事被?何济延发觉,怕他会变本加厉地折磨自己,所以才壮胆不知用何方式投毒杀了何济延。
因为杀了人,又加之她本身胆小,所以才神态慌张。
但这些都是猜测,孟歆儿如今人不知所踪。
且说叶氏的镯子,到?底是不是她偷拿的如今也不得而知。
那晚在孟歆儿房中究竟发生了何事,除了失踪的她与?死去?的何济延,还有一人也可能?撞见一星半点,还是那个夜间奉茶供词漏洞百出的阿五。
听薛元普之言,显然不是第?一次在后院与?孟歆儿私会,何府的后院荒芜,只有几?间破柴房,寻常连丫鬟小厮都不曾去?。先前他们?也皆未被?人撞见,可为何昨夜刚巧叶氏就?带人去?捉奸。
裴